第64章

月华如练,白漠轻对月盘膝而坐,她已经很久没有修炼了,这一界的灵气越来越少,还有司寇言的事在烦恼着她,实在拿不出修炼的状态。

双手结印,意念一动,弑神鼎从神台浮出,泛着青光的弑神鼎结出护盾将白漠轻包裹,汲取周围的灵气以及月之精华。

心没有办法静下来。

公司外的媒体记者碰了几次钉子一无所获后,如退潮的水慢慢退去,网上爆出过她和萧刑的照片,不到两分钟的时间被删得干干净净,爆料的媒体无一不在两天后被有关部门请去喝茶,一番整顿后再也不敢爆任何关于萧氏集团的新闻。

不仅这些,关于司寇言的八卦通稿也被删得所剩无几,恰逢此时,娱乐圈发生更劲爆的事——模范影帝夫妻双出轨,影帝乱.伦性.侵亲生女,一下子把司寇言的热度给压了下去。

在这一界,萧刑的身份是个谜,即使是她的枕边人,白漠轻也只知道一点,她是天道,她至高无上,掌控着这一界最高法则。

晃神间,四方八卦阵旗突然绽出灼人光芒,有神识在窥探白漠轻,白漠轻立即追踪那一抹窥探她的神识。

神识的气息很熟悉。

神念一动,白漠轻到了一处山顶。

山顶温度低,积雪结成冰一时难以融化,白漠轻站在雪地里,看到不远处两米高的巨石上坐着一个人,沐浴在月光下正笑意盎然地望着她。

就是刚刚窥探她的司寇言。

“好久不见了啊,漠轻。”司寇言起身从石头上跃下,飘逸轻盈的身姿如掠过湖面的燕子,翩然落地。

雪上出现两排脚印,司寇言走到白漠轻跟前,“没想到你敢过来。”

“我想知道过去的事。”看到司寇言,心还是难以抑制地起了波澜,白漠轻的眼神却平静无波,连一丝涟漪都没有,她知道,只有直面过去,才能摆脱司寇言的纠缠。

“不是你告诉我,而是我自己记起来。”

“你想自己记起来?”眉峰轻动了动,一抹惊喜闪过眼眸,司寇言抬手捏住白漠轻下巴,她们两人的身高体型相近,不需要垫脚或者低头,只要侧头就能亲吻。

司寇言向她靠近,“那……是我吻你,还是你吻我?”

“有区别吗?”白漠轻抓住司寇言的手拿开,同时往后退了半步,在司寇言诧异不解的目光下,倾身侧头,一副将要吻司寇言的样子。

然而,吻并没有落在司寇言唇上,白漠轻错身凑到司寇言耳边,祭出弑神鼎困住两人,说:“你从十一重天来,应该是神吧,不知道这弑神鼎的威力如何,能不能杀了你?”

语气很平淡,话里的威胁之意却十足。

如刀剜肉剔骨,司寇言背后一凉,心神猛地一震,想后退逃开白漠轻的拘禁已经来不及,她被弑神鼎困住了。

弑神鼎和白漠轻的神魂融合,人与鼎心意相通,只要一个念头,弑神鼎立刻作出反应,毁天灭地的气息骤然而起如龙卷风一般在周围盘旋。

处在风眼中的两人,一个淡然自若,一个惶恐不安,司寇言惴惴看着白漠轻,恍惚看到了过去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轻而易举就能杀死仙神的白漠轻。

界有三千,天有九重,九重天是神界也是仙界,而九重天之上的十一重天,是唯一的纯神界。

中间的第十重天,名为隔绝,隔绝了神与人仙妖。

风外,萧刑静静伫立,她看着白漠轻操纵弑神鼎,看着司寇言握住白漠轻的手,看着白漠轻身上的气息渐渐变化,司寇言跌进白漠轻怀里,而白漠轻抱住她……

心痛得像被人刺了一剑,再看不下去,萧刑转身离开。

风停下,浑身无力的司寇言只能攀着白漠轻肩膀才不至于倒在地上,司寇言仰头看着白漠轻,眼眸里浓浓的笑意,“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的过去,你还要和她在一起?”

白漠轻默然,打横抱起司寇言,“我送你回去。”

一身仙白长袍白漠轻临湖而立,不远处一个穿着玄黑广袖流仙霓裳的人沿着湖畔缓缓而来,正是萧刑。

她们无数次比试神力仙法,输的永远都是萧刑。

最后一次,萧刑约她在坠神湖。

萧刑还是输了,被白漠轻的掌风打进了坠神湖,在她身体快触及水面的时候,白漠轻救了她,萧刑却在这时候一掌将白漠轻打进湖水,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

其实坠神湖并不会洗去神魄,更不会让神变为凡人,救萧刑是下意识的举动,在那一刻,白漠轻发觉自己喜欢她,却在下一刻,心如死灰。

她从坠神湖来到这灵气贫瘠如牢笼一般的地方,只是不想再见到萧刑,至于萧刑来这里的原因,白漠轻苦笑,大概只是巧合吧……

把司寇言放在沙发上,白漠轻转身就要离开,司寇言抓住白漠轻手腕挽留,“漠轻,你能不能留下保护我?”

为了让白漠轻记起往事,耗费大半修为打开她的记忆封印,司寇言现在虚弱得连一杯水都端不起。

“要留多久?”白漠轻知道修为耗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恢复。

司寇言想了想,“一个月就可以了。”拉了拉白漠轻的手,示意她坐下。

不想回家,但也不想留在这里保护司寇言一个月,白漠轻将司寇言的手拿开,在周围布下防御法阵。

司寇言:“漠轻,这是?”

白漠轻回头,“我记得你有个助理小乔,听话能干,让她过来照顾你吧。”

从储物戒里翻出一株仙草和一瓶丹药塞到司寇言手里,“这个能帮助你恢复。”

说完离开。

离开不过两秒,司寇言还没作出难过的表情,白漠轻突然又回来了。

“漠轻?”上翘的语调表明司寇言有多惊喜,然而白漠轻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冷漠地说:“我不记得你了,你可以回十一重天,也可以留在这里,但都与我无关,今天,我真的动了杀念,我最后再说一次,别再纠缠我了。”

白漠轻离开了司寇言的家,司寇言呆愣坐在沙发上,良久之后,笑了起来。

白漠轻,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只看得到她,看不到我。

离开山顶后萧刑回了家,双手抱胸靠坐在沙发上,闭着双眼回想看到的一幕。

绯月待在卧室守着云夙,口渴出去倒水,路过客厅,看到萧刑坐在黑暗中,吓得嗷了一嗓子立刻贴墙。

摸着打开客厅灯,萧刑一动不动,绯月踮着脚悄悄进厨房拎了一壶水,偷偷看了萧刑两眼,萧刑没有注意到她,绯月赶紧回卧室。

月落参横,天色将明,白漠轻终于回来了,带着一身风霜。

萧刑在沙发上坐了一夜,她的大脑没有比此刻更清醒。

怀疑是一颗容易发芽的种子,只要埋进土里,就能破土而出,或长成灌木,或长成参天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