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二朵白莲花(14)(第2/2页)

夏挚觉得,任何人见到威远侯这妖精的时候都难免被他灼艳的相貌所吸引,他也一样,但他自信与那些凡夫俗子不同——他爱的是他家小野猫漂亮的灵魂。

——不,并不是什么自吹自擂的意象化说法,他是认真的这么觉得的。

本来确实不过是对美色有些垂涎,外加威远侯的地位性子都无一让人不喜,但夏挚也从没想过真的将他拉到自己的龙床上。他是荒唐皇帝没错,但如今边关未肃,若是把陆阖得罪了,他也清楚满朝文武无人能接的下这个烂摊子,到时候北戎重整旗鼓一路报仇雪恨打进皇城,那可就不好玩儿了。

然而突然之间的,他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那种玄妙的情感很难说得清楚,但忽然有一天开始,陆阖这个人在夏挚的心中就被拉进了一个特别的位置,那儿本来空无一人,他进去之后,也就占满了。

强烈的占有欲和渴望开始日夜烧灼起来,开始的时候甚至让夏挚自己都感到心惊,他忍了没有两天,便决定干脆不忍了。

正巧傅辰桓的事情送到了手头,皇帝干脆借此大做文章,恩威并施外加耍小手段之下总算是得偿所愿……但人总是越来越贪心的,得到的越多,想要的便也越多。夏挚本以为自己得到之后便会战胜那种深切的执念,可如今不过是两日未见,他便又思念到抓心挠肝,若不是理智尚在,恨不能直接将威远侯绑进宫来,摆在面前日夜相对才好。

此刻他被毫不留情地摔在地上,后背生疼,一国之君的颜面更是荡然无存,可这完蛋玩意儿居然还觉得心里甜滋滋的,直勾勾看着眯眼俯视自己的陆阖,没忍住眨眨眼,露出一个羞涩中带着点儿讨好的笑容来。

陆阖:“……”

他忍不住去敲000:“这特么是S级的OOC了吧?他都不用受到惩罚的?”

“我也不清楚哎,”000卡顿了片刻,声音中也透着犹疑,“不过他……他情况和你不一样,随身也没带着系统……应当是没有OOC判定的。”

陆阖:“……所以你们就是可着我这一只羊玩儿命薅是吧?”

“是……”000,“吧。”

“……”

好,很好。陆阖都要给气笑了,他好悬忍住没一脚对着地上傻笑的男人踹上去,也不管皇帝的身份问题了,拂袖转身就走。

躺在地上耍赖的夏挚顿时傻眼了,当下也顾不得面子,自己一跃而起又去拦:“等等,枫铭,一见我就走,不至于那么无情吧?”

陆阖面无表情:“陛下深夜造访臣子府中似乎不妥,若有军机欲与臣商议,臣明日早朝奏报便是,陛下请回吧。”

夏挚:“别别,没什么要事,只是有点想你。”

陆阖匪夷所思地看着他,对000道:“我竟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000:“……你每天都不照镜子的吗?”

陆阖:“……”

000:“并没有说你厚颜无耻的意思呢亲亲。”

陆阖深吸一口气:“皇上,还是莫要如此说话了,臣……并无龙阳之好,还请皇上另、另觅知音的好。”

说完又要走,可夏挚牛皮糖似的跟着一闪身,又挡在他前面:“可我是真的心悦你,枫铭……”

见他说着说着又要动手动脚,陆阖眸光一冷,侧身避开,立掌为刃毫不留情地劈过去,他满以为这下夏挚不得不闪开,自己也能乘机离开,谁知对面的男人却忽然露出一个得逞的笑来,竟不闪不避,愣生生站在那儿等着挨打。

他毕竟是皇上,陆阖愣了愣,又犹豫着想要收掌。

夏挚却看出了他一瞬间的迟滞,眼中光芒忽而大盛,出手有如鬼魅般衔住他手腕,就要欺身而上。

陆阖羞恼地咬住下唇举手格挡,两人飞快地过了几招,院子里一地落花被打斗的气流带起来,纷纷扬扬地围着两人翻飞的袍角舞动,看上去童话一般美好。

最后还是内功更为混厚的夏挚胜了一筹——这毕竟不是在战场上,陆阖也没法儿对着自己的主君下杀手,夏挚气喘吁吁地捉住他双腕别在背后,将人抵在那株广玉兰上,冲着微张的淡色双唇吻了下去。

陆阖闷哼一声,扭身想要挣扎,却被对方坚实的胸膛死死抵住,背后是坚硬的树干,被震动的落花簌簌掉落在他们头上肩上,仿佛下了一场清香扑鼻的雨。

威远侯狠狠攥起了拳头,眼中却有慌乱一闪而过,夏挚娴熟卖力的技巧让这个投身军伍从来淡泊的将军无法消受,那种陌生又奇异的感觉渐渐占据了他的脑子,整个人仿佛在温热湖光中沉浮的小舟,连意识都逐渐不清晰了。

“我的猫儿……”夏挚终于放过了他快要喘不过气来的将军,却仍用嘴唇蜻蜓点水般四下轻触,陆阖昏昏沉沉地想要躲开,却被雨点般落下的吻罩住,根本寻不到出路。

“你……放、放手!”

“我不,”皇帝低沉地笑了笑,隔着薄薄的衣衫,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胸腔中心跳宛如擂鼓,“枫铭,你相信我,我已经看着你的背影太久太久了……别离开我,好不好?”

“……”

“没了傅嘉那老匹夫,你还有我,”夏挚亲昵地在他脖子上亲了亲,好似一只讨好主人的大狗,“我听到你刚才对那小崽子说的话了,怎么,你还担心我拖欠你们粮饷?”

陆阖忍无可忍:“你放手!”

“不会的,我恨不得把天下最好的一切捧到你面前呢。”夏挚轻笑一声,竟然听话地放开了手,“不过你要乖乖的,知道吗?”

陆阖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转身进屋,砰地关上了房门。

夏挚摸摸差点被门板撞到的鼻子,再瞧瞧那用不了多少内力就能一把震开的门锁,无奈地笑了笑,竟然摇摇头,没再动作。

……得缓着来,把猫逼急了,亮了爪子可怎么办?

他这会儿可想不到,今夜这么一犹豫,再想见到他心爱的猫儿,可再没有如今这么简单了。

威远侯在战场上学会的第一课,便是那句黄口稚儿都耳熟能详的“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他绝不会在同一个坑里摔倒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