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169(第2/3页)

与此同时和自家大哥一同来到这里参加婚礼的白二爷白可行可算是自由的拥有了一辆车,他坐在车里,抽着烟,翘着腿,白色西装被他的烟灰随意落了一裤腿,但他是不在意的,一双漆黑的眼仿佛做贼一样盯着外面的人群,直到他突然看见了陆玉山,眼睛便是一亮,对坐在车内的戴了宽檐帽子的长衫男人说:“看见了没有,目标就是他,这里是五万块。”他拍了拍身边的皮箱,“事成之后再付另一半。”

宽帽檐的男人沉默地望向窗外,鹰一样的视线定在一个身着毛绒领子大衣的男人身上,只见此人肤色苍白,身后跟着一个高大随从和一个司机,只不过被他和白可行看了这么一小会儿,便敏锐的扭头看向他们!

宽帽檐的男人立马隐藏身形,躲避与那位陆先生的对视,三秒后从另一边下了车,提着那装了五万块的黑色皮箱,登上教堂附近钟楼的顶端,拿出一把手枪,装上改造后的加长枪杆,架在围栏的外面,等待时机。

目标陆玉山仿佛是察觉到了危险,抬头四处扫了一眼,对跟着自己的弥勒耳语了几句,便混入人群,与顾家兄弟擦肩而过的时候,一步也没有停顿。

纯白的教堂大门在此时从里面打开,一位金发碧眼的老神父从里面带着自己的两个小学徒走出来,迎接来参加婚礼的人们,一面微笑,一面用毫无违和的汉语说道:“都请进来吧,让你们久等了。”

“那是哈利神父,真正的大善人,在京城建立了第一家麻风病院,就在西边儿废弃的尼姑庵里面。”唐茗忙不迭的帮顾葭介绍。

顾葭和唐茗亲密的挨在一起,却没什么功夫将注意力放在那位大善人身上,反而因为那个陆玉山的到来心情突然差到了极点,其间或许还包括因为被忽视而产生的不满。

这点不满顾三少爷可察觉不到,仅仅作为一个小小的抿唇动作,发泄出来。

“喏,那边那个带着女儿来参加婚礼的,是郑东溪,手里握着一条铁路的运输线路,虽然年纪大了一点,但完全看不出来,模样也还是不错,重点是有钱。”完全没有发现顾葭走神的唐茗继续说。

“还有那边耳朵上夹了根雪茄的人,是总-理家二太太的亲弟弟,如今也有了一点官职,喜欢赛马和打牌,与大金门的舞女满星很有些眉来眼去,但这不是问题。”

“看见那边和陆老板说话的人了吗?也是倒卖古董的倒爷,自成一家,没掺和过上海滩帮-派斗争,和英国外交官是好友。”

“还有那个外交官,就站在他们旁边,就是那个卷发齐肩的高个子,据说是因为娶了高官的女儿才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对了,那边……”

顾葭奇怪的看着唐茗,打断道:“你怎么老介绍男人给我听?”

“抱歉抱歉。”唐茗与顾葭坐在靠前的位置,一边面露懊恼,一边悔过,“我考虑得不周到,现在就给顾兄也介绍一下太太小姐……”

顾葭笑道:“不需要,我今日就要离开京城了,去往上海,唐兄同我介绍朋友,我也是用不着了。”

唐茗一个震惊,但思索过后,又点了点头:“顾兄你果然志向高远,我的眼界还是太小了。”他以为顾葭这是准备将这种专门报道人间不平事的敢于说真话的报社开到上海去。

顾葭被夸得莫名其妙,但这不是重点:“唐兄,等一会儿我还有事想要拜托你……”

顾葭同唐茗悄悄的咬耳朵,话说一半,被身旁的无忌拍了拍肩膀,他扭头,就见无忌指向面露难色的王如烟……

王如烟还没有换上伴娘的服装,身着旗袍,手里捏着黑色金丝绣花的荷包,行色匆匆,低着头穿过教堂外面的草坪,不知道正在和谁在小声争吵,然后被拽着去了后院。

“我去看看。”顾葭皱眉,连忙告别还有一大肚子话要说的唐茗,对弟弟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方才王小姐看了我一眼,应当是求救于我,我去去就回。”

顾无忌只是想要转移顾葭的注意力,别和唐茗走得太近,谁知又将哥哥送给了王小姐去。

他拦不住顾葭,顾三少爷蹿得飞快,从教堂旁边的门出去,追着王小姐过去,然后在小花门的附近一把抓住擒走王小姐的‘歹徒’!

“等等!她是王燃!”王小姐看顾葭追了上来,手里还从教堂顺了一只金色的烛台,眼见就要砸向表姐,于是出声叫停!

顾葭即使收手,意外地看着这对王家姐妹,问应当在后台穿着婚纱等待与伴娘一同走向新郎的王燃,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燃带着鸭舌帽,无意回答,但却依旧劝说表妹道:“我只要你帮我这一回,就当我欠你的,我带着小荷离开京城后,再不回来,欠你的情,下辈子当牛做马的还给你!”

顾葭听了个明明白白,他就说王燃不像是个会妥协的人,她自绝长发做男子,不顾世人眼光交女朋友,如今仿佛是有了真爱,被那位戏子叶荷坑害至深也要带那个叶荷远走高飞。

顾葭这样天性烂漫的人最爱这种浪漫的故事,如今眼睁睁发展到了他面前,他是无论无何也怪罪不了王燃的,甚至很支持王燃逃离束缚。

之前与贵人杰扽人跟同流合污的罪过,在顾葭这里一下子得到了原谅,他口口声声想要公平,可一旦碰到亲近人的利益,又成了一个普通人,十分的帮亲不帮理。

可顾三少爷同情王燃,不代表王如烟就要顶替表姐,和一个不认识的男性结婚啊!

王如烟连连摇头,死活不同意:“你就是跪下来给我磕头我也不会答应的,表哥你另找他人吧,何必找我呢?若是被家里人知道了,你知道我有多惨吗?更何况我若是和那个新郎结婚了,那我的婚姻的纯洁谁来赔给我呢?!”王小姐即便开放,也开放的似乎有限,在某种方面有自己的坚持,坚持婚姻的纯洁神圣,绝不儿戏。

三人僵持不下,又不好一只站在外面徒惹注意,因此王燃拉着表妹还有顾葭一同翻窗进了自己的新娘准备室。

新娘的房间很窄小,但一应器具装饰都有,堪称五脏俱全。

顾葭跳入其中后,便见地上的婚纱与门口的敲门声。

王家姐妹立马都结束争吵,望向门口:“小姐,该出来了,准备好了吗?一会儿神父的演讲一结束,你还不出来,我们就进去的!你听到了吗?小姐?”

说话的是一个粗声粗气的女声,乃是王家的奶妈,虽然奶大了王燃,但却和王燃并不亲近,只听老爷太太的话,不然也不会领了这样的差事,专门看管王燃了。

他们回来的正及时,王燃紧张的捏着顾葭的手,几乎要将顾葭的手指头都捏碎,回答门外奶妈的话:“知道了知道了,别罗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