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被小猫挠了?

方云的目光没忍住又在祁岩侧脸上扫了两圈。

大约也就是祁岩还没来得及照镜子,所以才说得出来是被猫抓的这种话来吧。

那三条细长的抓痕间距颇大,足足有一指多宽。

什么样的小猫抓的?爪子足足有人手那么大,成了精的小猫抓的么?

方云看向浩渊宗车队远去的方向,默默心道:比起猫的爪子,看着倒更像是女人的指甲。

在原本的剧情里,在那个并没有方云的那个世界中,幼年的祁岩被侍女青羽带着,从魔宫中一路逃到了正道的地界上,还没来得及多体会体会人与人之间的温暖,他就眼睁睁的看着青羽在他面前被黎无霜杀死了。

但他却在青羽的庇护下顺利逃掉了,自己孤身一人在正道的地界上流浪了数年之久,才被一名喜欢云游四方的浩渊宗修士捡了回去,破例收做弟子。

而不是由人引荐顺利拜入柳长风座下的。

那个祁岩因为多了数年落难的经历,所以相比于眼前这个,笑的如狗尾巴草一般阳光灿烂的祁岩,性格更加孤僻冷漠,心里也就更装不下其他人。

但他在浩渊宗中的时候,却除了收获了师徒情,还收获了一份男女情。

只因那是个十分霸道的女子,与普通女子的性格不太一样。

她出身显贵,是宗中高层的子嗣,又天资不凡,受长辈宠爱,小辈敬重,如众星捧月,鲜少有人不顺着她。

虽说她也有作为名门弟子应有的担当,但却到底养成了刁蛮的性格,像个小魔女似的。

在祁岩入门几年之后,因为住得近,隔三差五总能见上一面,她便对这个同样天资不凡,却总是冷着张脸,油盐不进从不顺着自己的木头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也正是因为她那刁蛮霸道的性子,使她一次骚扰祁岩得不到回应之后,开始锲而不舍的不停骚扰祁岩,直到对方顺着搭理了自己为止。

这份坚持不懈,也让她逐渐走进了,已经将自己封冻起来了的祁岩的内心世界。

但她虽然看起来对祁岩情深义重,实则受父辈影响,更看重名誉,利益以及颜面。

因此,她之所以会和原著中的男主交往,除了那极大的兴趣之外,更是因为祁岩本身就很有天资且经得起磨砺,是个很优秀,足够有潜力的人。

在进入云尘派之后,更是一路突飞猛进,成为了人中龙凤。

是个未来足够拿得出手的准道侣。

而当男主众叛亲离,受人质疑,不再是天之骄子的时候,她就非但不会选择相信男主,直接将男主抛弃了。

甚至还在背后又捅了男主一刀,以求彻底和男主斩断关系。

这份背叛,也叫男主在之后的岁月里,更加不信任他人,不再相信人与人之间会有忠诚这种东西存在。

为男主变成一个无情无义自私自利的人,提供了夯实基础。

也不知这位,是否就是在祁岩脸上留了个印子的人,是否就在那支队伍中。

虽然但是,像祁岩这样的半大男孩子心里,总是喜欢藏着些自己的小秘密的,尤其是这种说不出口的小秘密,更不希望被人戳破。

反正方云也已经自己猜到了,问不问清楚都已经不重要了。况且男女间的感情嘛,本就是一笔算不清楚的烂账,外人干预那只能是吃力不讨好。

既然他都说是猫抓的了,那就当是猫抓的吧。

方云本着“看破不戳破”的原则,问:“你喜欢小猫?”

祁岩方才也只是不想让方云知道,是个师姐抓的引起歧义,所以在方云面前脑子一抽筋才那么说的。他其实根本没接触过猫。

祁岩立刻摇头:“不怎么喜欢。”

方云笑了一下,心里已经有了底不欲继续问下去,便转而问道:“方才我来的时候,见你似乎在那里刻什么?”

方云一问,祁岩就想起了方才那师姐的“廉价”,“寒酸”,“雕成这样谁会喜欢”,“若是我收到了我就扔了”等点评,便心生羞赧。

“没有刻什么。”祁岩抹了抹鼻子,“只是闲的有些发慌,便削了些木头。”

他说完,又笑了一下:“方哥哥,上个月你送我的剑谱,我已经悉数记牢了。哥哥要看看吗”

方云看着他作势就要掏剑,也笑了起来,却依然半倚着身没动,只道:“你们的车队可都跑远了。”

祁岩心知这是在叫他快走,便又深深的看了方云一眼。

方云此时神色中有几分慵懒,伸展着身子,看着他的样子颇为温和,不带丝毫侵略性,温柔的仿佛能叫人陷进去一般。

他看着方云纯良的笑道:“有些日子没见到方哥哥,怪想念的。”

“我也想着你呢。”方云环抱着手臂,“只是现在实在不是叙旧的好时机,今日碰个头叫你知道我来了就好了。等过几日有机会了,不引人注意了,我再来看你舞剑。”

祁岩应了一声:“真是不好意思,叫哥哥白跑一趟。”

虽说方云是以为祁岩有什么事情想叫自己,才寻着那一缕神魂而来。但本质上之所以他会来这么远,还是因为在魔宫里憋久了,也想外出溜达溜达了。

方云挥了挥手:“不碍事,算不得白跑一趟,我也正想出来溜达溜达。”

“那方哥哥,我就先走了。”祁岩见方云并不介意,便转身走出了浓密的树林,最后回头对着方云笑了一下之后,便御剑而起,去寻车队去了。

祁岩再度追上车队的时候,已经将表情仔仔细细的收好了,不显一丝端倪。

与他同一马车的弟子见他回来,问道:“怎么这么久?”

祁岩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拉肚子了。”

祁岩说完,就又自顾自的掏出匕首刻起了木头。

不多时天色便彻底黑了下来,前面的弟子为了马匹能看清楚道路,点燃了一小盏油灯,在颠簸的车头上摇摇晃晃。

祁岩停下了最后一刀,长出口气,直起身子审视着手中的雕刻品,再度皱起了眉头。

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扬手将其向后丢了出去,毁尸灭迹。

在车队之后,一片漆黑的浓密树林中,却有道人影一闪,敏捷的从中钻了出来。

方云的靴子踏在了凹凸不平的土路上,微眯着眼,看向车队的方向。

以他的目力,还可以看清车队的轮廓,以及在空中巡视的弟子的大致位置。

他看了片刻,才顺着小路,沿着车轮印向前走去,片刻之后停在了一块被人丢弃在路面上的木块面前。

那是方才祁岩顺手丢下来的东西。

方云低头看了一下,然后弯腰将它捡了起来,用袖口抹了抹上面沾染的泥土,捧着仔细打量了起来。

方才祁岩说话的时候,下意识的一摸鼻子,方云就知道他在心虚着什么,有什么没说实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