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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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距成为傀儡皇帝或闲凉亲王都还距离遥远的楚白菜也只能歪了歪头,眨着眼睛看向经过灵魂与皮囊双重验证的温家少年郎,用带着些好奇的声音说道:“可你却认出了我呀。”

“那是因为我做了弊。”温庭远也冲楚怀瑾眨了眨眼,然后向他招了招手,附在凑过来的楚怀瑾耳边,故作神秘地说道:“我听十一殿下提起过,封王爷近来都是在陪着九殿下您……所以,我是猜出来的。”

“原来是这样啊。”楚怀瑾说着,回头看向正拉着封晏舟攀谈个不停的楚怀洲,见他那副眼睛都闪闪发光的样子,在心中又叹了一口气。

因为去年冬天楚怀洲像发疯了一样,想在冰湖里冻死他的事,楚怀瑾有怀疑过他这个十一弟会不会也是重生而来的,但现在看来,大约是他想多了。

或者,是楚怀洲特别的为爱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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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是在他死后,楚怀洲做为多年的舔狗,终于金石为开,把封大摄政王这朵高岭之花,给攻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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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能吧!

楚怀瑾下意识地看向自己身边的英气少年,他要是封晏舟,他就选温庭远。

而被偏好的人看了看楚怀瑾身后毛光体亮的雪娥,忍不住赞叹了一声:“九殿下这匹马真是神气,想必是匹能日行千里的宝驹。”

楚怀瑾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雪娥的确是匹好马,但不是我的,是封皇叔的。说来惭愧,我昨日才开始学骑马,现在连独自上马都做不到。”

温庭远笑道:“殿下尚且年少,又是初学者,需要人协力也是应当。”

说着,温庭远又看了一眼高壮的白色骏马,问道:“殿下是要在此地骑马?可否介意我与您同行?”

楚怀瑾之前正是要和封晏舟在大草地转上一圈,就被赶过来的楚怀洲给被打断了。现在年长的陪游被缠住了,要换个更年轻的来……

岂不是更好.jpg

楚怀瑾点了点头,“好呀。只是我骑术不佳,只能慢慢遛马。”

“无妨,我今日也不过是想来出城散心,先前偶遇了十一殿下,就被他邀着一起过来了。”温庭远说着,向楚怀瑾伸出了手,“我扶殿下上马。”

楚怀瑾刚要去搭温庭远的手,就忽然被人从身后抱住了腰肢,一下子将他举到了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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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从何时起,被楚怀洲缠着问东问西的那位,已经把注意力转到了他们这边来。

封晏舟直接将楚怀瑾抱上了马,一边抚了抚雪娥的头,一边看向温庭远,“温四公子愿意陪着怀瑾解闷,倒是有心了。只是我这马儿性子不够好,万一失控,你怕是制不住它的。”

楚怀瑾:等等,不是说雪娥性情温顺吗,都要靠风尧帮它出头的吗???

这年头,不仅人设,连马设都能说崩就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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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王爷。”温庭远向封晏舟一作揖,恭敬地说道:“庭远思虑不周,还请王爷见谅。”

“温四公子言重了。”封晏舟摆了摆手,带着几分赞许的语气说道:“本王听闻了你前日在博雅文会上的雄论。温家不愧是鸿儒世家、家学渊源,四公子不过束发之年,就对赋税有如此高深的见解。”

温庭远露出了苦笑,“王爷莫要打趣庭远了。我那只是些悖言乱辞的空谈,在文会上可是被几位大儒诘问得哑口无言,就连我父兄都斥我是谬论连篇。”

“不过是四公子尚且年少,不如那群老头儿会诡辩罢了。”封晏舟大笑了一声,又正色鼓励他,“依本王看,你提出的赋税改革之法虽有欠缺,却让人耳目一新,若能加以修改完善,定是治国的良策。”

封晏舟顿了顿,对着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温庭远,又说道:“四公子如今年方十六,何必急于这一时。若给你十年时间来修缮你那改革之法,到时再有有识之士在朝中为你奔走、推动,这丁亩制度必会成为我大宁国的昌隆之策,而四公子也注定会是青史留名的治世栋梁。”

温庭远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有些不敢相信地向封晏舟确认道:“封王爷当真如此看待庭远的赋税之法?”

这位封王爷他不但真这么想,他恐怕还要成为十年之后的那个“有识之士”呢!

楚怀瑾想起在前世安盛六年的时候,这两个人联手推行摊丁入亩制度时的腥风血雨,距今可不是将近十年嘛。

封大摄政王可不像是某些创业公司的老板一样,干在招人的时候给应聘者狂画饼,人骗到了就没了声息;人家上一次,是真把大饼给做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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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少帝活着的时候曾无数次想过,温狐媚子一个好好的礼部尚书家嫡子不做,在乱世将至的时候离家出走,跟着封晏舟去了南郡……

如果这都不算爱,那也一定是“爱过”。

但现在看来,这俩倒像是上演了一出千里马与伯乐,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奇货可居的戏码。

要知道,少年人是最容易被理想所煽动的。

前世封晏舟比现在要晚入京一年,温庭远尚且死心塌地追随了他一辈子;这一世的“温异人”不过十六岁就遇到了“封不韦”,那恐怕是更要狼狈为……额,不对,是共襄大业。

有幸围观了这个堪称历史转折点的重要会面,楚大少一边吃着瓜,一边在心中频频点头。

温庭远那个税改制度,他在现代社会的史料里见过一些类似的记载,的确是条治国的良策。

若最后是楚怀宸一统天下,那就算是不管封晏舟的死活,温庭远他也必须要救下来。

在古代,这种能搞税改、提高人民生产积极性与生产力的人才,可太稀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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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洲显然是将封晏舟与温庭远的对话也听得一清二楚,他下了马,对温庭远说道:“可惜前日我没有去博雅文会,否则定会出声支持温四哥的。不过……”

楚怀洲叹息了一声,才继续说:“我三皇兄,太子殿下乃是最为谨慎保守之人,若想要推动赋税变革,只怕,这位明日之君会是最大的阻力。”

这位皇贵妃所生的十一皇子虽然比楚白菜小上一岁,但却比他还略微高出一点。

若不是楚怀洲脸上还带着些许病态的苍白,人也比初春推楚怀瑾下冰湖时要消瘦了许多,只怕任谁看了都会错认这两兄弟谁更年长一些。

何况,若不是楚怀瑾是重生而来,单当初那个啥也不懂的小白菜,真论心理年龄,他还真没这个金枝玉叶的十一弟成熟。

楚怀瑾感觉楚怀洲的话里有话,再看看眼前这三个前世的“摄政王党”要聚在一起开会的架势,他个一只脚踏在东宫门里的墙头草,还是不听为妙。

溜了,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