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时礼不错眼珠的盯着沈惊衍的肩膀,成功将他盯醒了。沈惊衍看到她直勾勾的对着自己,便伸手将人捞进怀里,开口时还带了些初醒时慵懒的气息:“怎么了?”

“……我怎么觉得你的肩膀不太对劲?”时礼疑惑道。

沈惊衍本来就心虚,闻言僵了一瞬,这才不动声色道:“跟之前一样啊,哪里不对劲了?”

“我先前帮你包扎时记得很清楚,分明是伤在右肩,可现下一看,你怎么包在左边的位置?”时礼蹙起眉头。

沈惊衍喉结动了动:“……我一直伤的都是左肩,你是不是记错了?”

“没有吧,我怎么可能连左右都分不清?”时礼否认。

沈惊衍一脸笃定:“你就是记错了,有时候你们凡人就是这样,不一定什么时候种下个错误观念,之后哪怕事实摆在眼前,也会坚持自己的判断,所以才会动不动就被扰乱心神。”

“是这样吗?”时礼见他坚持,也开始对自己起了怀疑,可她心里始终觉得,他伤的应该是右肩。

沈惊衍怕她继续思考,急忙痛哼一声,时礼忙问:“怎么了?”

“我现在很疼。”沈惊衍虚弱道。

时礼:“……怎么突然开始疼了?”

“可能是因为阴天吧,你知道的,有些人就是会在阴天的时候疼。”沈惊衍一本正经。

时礼皱了皱眉头,看了眼窗外阴沉沉的天,有些担忧道:“那该怎么办,要去山上泡灵湖吗?”

“那倒不必,你亲亲我就好了。”沈惊衍哼哼唧唧的撒娇。

时礼嘴角抽了抽:“别闹,有病治病,你这样该疼还是会疼的。”

“我不疼,只要你亲亲我,我就不疼了。”沈惊衍忙道。

时礼斜了他一眼,似乎不打算动。

沈惊衍沉默一瞬,突然低落了:“算了,我不该勉强你的,你又不喜欢我,每次亲我的时候应该都是折磨吧,也是,像我这样的废蛇,谁会喜欢呢?”

“不过是没亲你,不必上纲上线吧?”时礼无语。

沈惊衍苦涩一笑:“怎么会是上纲上线呢,我只是有感而发而已,想当初我身子骨健全的时候,尚不能让你喜欢上我,如今残废了,恐怕你更看不上了,还肯和我在一起,应该只是同情吧。”

“……若不是知道你只受了皮外伤,听你这话还以为你要怎么了。”时礼哭笑不得。

沈惊衍幽幽看她一眼:“皮外伤?你家皮外伤是一剑两洞的?”

时礼顿了一下,蓦地回忆起那日眼睁睁看着男主的剑刺穿他肩膀的场景,心脏顿时钝钝的疼起来。她沉默许久,抱住还在低落的蛇,温柔的吻了上去。

沈惊衍本来只是想骗个亲亲,不曾想会在她吻自己时,不经意间感受到她一点莫名的情绪。她这样的情绪叫他心脏疯狂的跳动,想摇摇她问问是不是已经爱上自己了。但他到底没这么做,只是抱紧了时礼,加深了这个吻。

两个人在床上厮磨半日,总算是起床了。时礼扶着劳累过度的腰,看向一脸餍足的男人,顿了一下后问:“为什么你都这么疼了,还和以前一样不知节制?”

沈惊衍惊了一瞬,忙回答道:“这是我作为蛇的尊严。”

……哦,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可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时礼只觉得今日的自己自打发现他的绷带在左肩,便生出了无数的小问号,而且每个小问号看似都得到了解答,仔细想想却依然疑惑。

难道是她闲着没事太多心了?时礼蹙了蹙眉头,竭力让自己不再计较此事。然而有些事不是她不想,就可以不再关注的,自打起了疑心,她便总时不时的观察沈惊衍,这才发现他每次包扎时自己都刚好不在,所以已经很久没看到伤口的长势了。

肩膀上的伤要每两日换一次药,这频率算得上频繁了,他们又一直在一起,每次都刚好没让自己看到,确实有点太古怪了。

时礼越想越觉得可疑,便思索找个机会一探究竟,还没等她想出查探的办法,沈惊衍就自己送上门了。

“今日八月十五,咱们共饮一杯吧。”太阳一落山,沈惊衍便端着几壶酒回房了,兴致勃勃的拉着时礼想要共饮。

他今日出门溜达的时候,听到一群男人聊天,都说酒是增进感情的好东西,他便迫不及待的想要试试。

时礼看着桌上酒壶,顿了顿后道:“我记得你先前吃酒酿圆子,直接昏睡了三日。”

“……没办法,蛇一般很少喝酒,酒量自然会差些,所以今日你多喝点,我少喝两口。”沈惊衍提议。他今日的目的是让时礼对自己增进感情,所以得把她灌晕乎,至于自己,已经很喜欢她了,就算喝再多酒,也没有可以进步的空间了。

时礼斜了他一眼,本想说就算他只喝一杯,恐怕也是会醉的,但转念便想到了别的事,于是欣然同意。

“我给倒上。”沈惊衍殷勤的倒了一杯酒。

时礼到他身边坐下,看到他只倒了一杯,有些无奈的说:“为什么不倒两杯,是你自己不打算喝,还是要我自己倒。”

“这杯是我的,”沈惊衍忙将杯子往自己那边拉了拉,又把刚倒过一杯酒的酒壶递到时礼面前,“这壶是你的。”

“……沈惊衍,你能要点脸吗?”时礼又好气又好笑。

沈惊衍腆着脸道:“我这不是酒量不行么,若是酒量好的话,肯定是要同你多喝几杯的。”

时礼轻哼一声:“可我的也太多了,这样吧,你把壶里的再喝两口,剩下的归我。”

“这样我会醉吧?”沈惊衍一脸担忧。

时礼扬眉:“不会,只是两口而已。”

沈惊衍斟酌片刻,顺从的将酒接了过去。

一刻钟后,他脸颊绯红的倒在桌子上,嘴里哼哼唧唧的说着不清楚的话。时礼半哄半拖的将人弄到床上,看着他刚包扎好的纱布深吸一口气,这才动作轻缓的将其一层一层解开。

沈惊衍缠了很厚的纱布,时礼费了好大的力才全部去除,然后就看到他肩膀上一块浸了棕色药汁的方块布,此刻正安安静静的待在他的肩膀上,将伤口挡得十分结实。

时礼深吸一口气,将方块布拿了起来,然后便看到下面一片光洁,除了白皙的肤色染了一点药汁的颜色,其余连个蚂蚁大的伤口都没有。怀疑了几天的事情突然落实,时礼没有想象中那么生气,只是脑海中回忆起他这段时间又白莲又矫情的种种行为,眼睛渐渐眯了起来。

呵,狗男人。

沈惊衍这次足足睡了五天才醒,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一种恍惚的感觉,他下意识的看了眼肩膀上的纱布,看到还完好后才松一口气,然后继续忍着头疼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