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边疆告捷, 全歼草原大军五万,取乌日达首级!”

随着一骑捷报入京, 京都的百姓瞬间感觉一直笼罩在头顶的乌云没了。

边疆大捷!全歼草原军五万!取乌日达首级!每个都是重大消息。

随即,全京城的人都进入到一种沸腾和鼓舞的状态中。

这是大明朝进入低谷期以来, 打得最漂亮的一场战争了。

以前大明朝的将士不损失惨重是不会拿下一场胜利的, 像这种全歼的一次都没有。

一个国家的强盛,往往只有在战争中体现, 以前的大明强是强,但是总给百姓们一种不坚定的想法。

这次边疆的大捷,彻底地让百姓感受到他们的国家强盛了起来。

“好好好!”天子坐在龙椅上,激动的神情溢于言表,连连拍着龙椅, 连说三个好。

“陛下, 这可是天佑我大明啊。”文武百官也跟着附和一句。

天子的激动瞬间就被这群百官的言语给冷却了下来, 他斜斜地睨了大殿之上的百官, 不屑一顾, “天佑、天佑, 从朕登基以来听得最多的便是这句天佑,如若什么事情都都交给老天来保佑, 拿朕还要你们这群文武百官何用。”

天子的最后一句话, 说得文武百官有种无地自容的心态。

他们当然清楚,这次边疆大捷是托了江景元的福,可江景元如此年纪轻轻就官居高位,所做之事, 件件都是让人望不可及的。

再这样下去,功高震主啊,所以无人敢提。

“陛下,臣有本起奏!”这时有个御史大胆地走了出来,向天子弹劾道,“陛下,臣弹劾户部尚书江景元任用他的夫人担任报社官官长一事。”

“自古后院不得干政,这是祖宗铁律,江大人如此做法又违背祖训,乃恶劣至极。”这位御史说着咬牙切齿,像是江景元做了多大罪大恶极之事一样。

虽然在心底承认江景元这人是个有本事的人,可他如此目无祖训,行事多有猖狂,还是让一干御史们很不爽。

“如此大逆不道,还请陛下责罚。”这时又有几个官员出来附和。

天子的眼眸始终垂着,江景元做的那些事情,他是真的不知道吗?

不,他是知道的,只是一直没有去计较。

这些御史们也是知道的,为何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要等到现在才说出来。

目的不就是为了攻击江景元,以功消罪,以此来减轻他的功劳,这就是朝堂之上打压人的惯用伎俩。

当然若是江景元这次没有立功等待他的便是狂风骤雨!

这次天子沉默了,江景元的确是个有本事的,但他的功劳的确也涨得太快了,再这样下去,将会封无可封,赏无可赏。

“那这次便不记江爱卿的功劳,其他人论功行赏。”天子沉思一刻,轻飘飘的说道,连提都没有提一句如何处置徐水舟,便道,“退朝。”

众百官面面相觑,他们是来打击江景元的,就如此轻飘飘的退朝了?

后院干政这可是个大忌讳,天子连过问都不过问,未免有些太偏爱江景元了些吧。

几位御史还想再说些什么,天子的步伐大步地走出了大殿,他们只得看着天子的背影讷讷无语。

坐在回程的马车上,正惬意享受着阵阵秋风带给他凉爽的江景元,心头舒畅地看了眼车后面正不甘心瞪着眼看着他的徐长明。

微微张着嘴,接受着徐水舟投喂过来的瓣瓣剥好的蜜柑,甜蜜的汁水在嘴中炸裂开来,享受地微微眯了眯眼。

“甜吗?”

徐水舟有些忐忑地问,这蜜柑还是路上的百姓送的,他还没有尝过味儿,就怕酸。

“唔,酸得有些牙疼,剥都剥了你便都吃了吧,别浪费。”江景元捂着嘴的一边,抽了抽嘴角,有些难受地说。

“酸啊,那你别吃了。”徐水舟皱了皱眉头,明明这这一带的蜜柑很出名的,怎么会酸,随意丢了一瓣在嘴里。

甜蜜的肉汁顿时充盈着自己的口腔,徐水舟愣了愣,看向江景元疑惑道,“这不酸啊,甜得呢。”

“可能我吃的有些酸,如此你便都吃了吧。”江景元的目光有些闪躲,嘴上却强硬着。

“哦,那我就都吃了,你可别馋。”徐水舟微笑地说着,将手中的蜜柑大半都送入嘴中,甜蜜的感觉令他心情大好的勾起嘴角。

也不知是嘴里甜,还是心上甜。

“都吃了吧……唔……”江景元刚说完就感觉嘴里有东西被堵住了,正是徐水舟将剩下的蜜柑都塞入了他的嘴中。

“这样,你一半我一半谁都不吃亏,就不用让你费尽心机想办法让我都吃了。”徐水舟的脸上扬起幸福的笑容。

“傻,本来你可以吃八成的如此就只吃到四成,是你亏了。”江景元揉了揉徐水舟的头顶,他的发丝还是跟以前一样柔顺,如果不知道他的家庭背景,根本就看不出他已是生了两个孩子的人。

“哪里亏,明明是赚了,你若不吃,我全吃了就算再甜,我也不开心,如此你也开心,我也开心了。”徐水舟摇头,一边都不觉得自己吃亏了。

“好,下次吃什么都给你留一半,不给你全留。”江景元微笑着眯了眯眼睛,将徐水舟蜷缩的腿拉到自己的腿上,帮他按摩着。

“回去之后,你准备怎么收拾他。”徐水舟看了看后面的徐长明,很好奇江景元会怎么处置。

“他会得到他该有的惩罚。”江景元黑白分明的眼瞳里露出隐晦不明的神色。

“什么惩罚。”徐水舟好奇地眨了眨眼睫。

“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

徐水舟还没听明白,马车外的囚车里就传来一阵痛苦地求饶声,“我肚子不舒服,求求你让我出去方便一下。”

徐水舟向马车外张望,见徐长明的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水肿起来,脸色苍白,有脱水之诏。

“这是……痢疾。”在将家城看见过许多得了痢疾的将士,徐水舟对这痢疾可谓是熟得不能再熟。

“是的,你我父亲皆死于这病,真正的罪魁祸首怎么能够不享受一二。”江景元略略冷笑,就算是如此他也觉得便宜他。

“就让他这样死了,也是便宜他。”徐水舟垂首,觉得这样的惩罚还是轻了,好几千人因他而死,这就这点痛苦根本不算什么。

“我可没说现在就让他死,会有大夫吊着他命的,以他这滋补了十多年的身体,再坚持十年没有问题。”江景元怎么会让徐长明死呢,死是对这个世界的解脱,他可得好好活着才行。

……

浦一回到京城,江景元就从顾仁怀哪里得知朝堂之上御史联合起来对付他的事情,他只是轻轻点头,表示知道了。

“你是如何想的。”自从江景元上次从草原回来之后,顾仁怀对江景元的态度也开始有了转变,以前是师父看徒弟,如今是以平辈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