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确实是天书,最开始我一个字也看不懂。”岑禛说:“但后来昼晴长跟我逐句解释了一部分,再加上有那本书的存在,所以我就渐渐的便能勉强理解一些。”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你和昼晴长还备着我聊了什么?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不告诉我?除此之外还瞒着我什么?”

岑禛:“……”

岑禛懒得理睬他。

连御不依不饶地直视他:“你说话啊,是不是心虚了?”

“正常点。”岑禛伸出一根手指,抵在连御的脸颊上,把他侧过来的脸戳出一个凹陷,连御不高兴地鼓起那边脸颊,像只气饱了的青蛙。他手上用力敲下最后一击键盘,内载程序应声强行突破管理员权限,强制连接摄像头。

墙壁上的投影屏幕闪烁了几下,铺展开画面,镜头刚一复位,首先显现的就是守河徒手掰碎面具人那花哨面具的情形,残忍至极。面具底下的人脸扭曲而丑陋,皮肤为紫蓝色,岑禛对这个世界了解甚浅,也不知这人属于哪个种族,但在枪林弹雨、尘土飞扬、一片混乱之中,紫蓝人毫无还手之力地被守河往地里猛砸的姿态,与其他千万种族相比没什么区别。

原本装修豪华尊贵的包间在守河的暴力突破,以及若干面具杀手保镖的反抗之下,二者齐心协力将其变得和施工现场并无差别,守河一边打人一边大声道:“我是星际联邦警察,守河,警号为0000714,这是我的警证!”

话音未落,守河一拳打飞一名扑上来的面具杀手,好像正义铁拳就是他的证明一样。

“根据星际联邦律法,你们涉嫌杀人、人口贩卖罪,情节极为恶劣,现依法对你们执行逮捕!请立即束手就擒!”

没人搭理他,面具杀手脑子不够,一心一意只管进攻,驱除这名外来的不速之客,而他们的主人又早被守河打得神志不清,脸肿成个紫猪头,想投降都没办法。

连御欣赏了一会这部情节格外苏爽的小电影,再一次深刻感受了一番守河逆天的战斗力。想来放眼整个宇宙,唯一能制衡中阳星人的就只有他们低到堪称几乎不存在的繁殖概率,以及扎根于每个中阳星人内心的正义和善良。

或许是造物主良心尚在,知道中阳星人这种可怕的特种人一旦做起孽来,没几个物种能抵挡得住,于是给每一个中阳星人都加了正直buff,无一例外都是为了维护世界和平而生的,个顶个的纯良。

忽然,雄狮朝远方吼了一声,叫声中满是警示和敌视的意味,连御向它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雄狮猛地跃上高台,抖擞抖擞鬃毛,威风凛凛地昂首站着。

而另一边岑禛因为精神网早已收拢,所以没有感知到任何人的靠近,他甚至不能像连御那样放出雪豹用来警惕放风,一时间,他对方才自己贸然使用刚学会的技能,冒着精神力枯竭的风险,强行进行身体操控的事情开始后悔。

当然,他也必须承认,全然控制另一个人的行为的能力实在太过诱人,再来一次,他恐怕还是会这么冲动地去尝试,即便会导致他现在这副四舍五入就是个废人的状态。

“谁来了?”岑禛问,连御从操纵台底下把那个控制毒气的小导体捡了出来,闻言道:“那个敢在我面前觊觎你的死人。”

大概是对方太久没出场了,岑禛思考了一下才意识到连御说的是坠云星盗团团长蛮云,也就是把他们卖进奴隶市场的罪魁祸首。

脚步声逐渐靠近,看样子蛮云还不是气晕了头孤身闯入斗奴场,而是气势汹汹地集结了一大帮子的人,岑禛猜测他大概是察觉了他们拿他做跳板,目的就是为了进奴隶市场,所以第一时间冲过来问罪了。

连御抬头观察了一番,问岑禛:“你喜欢左边的这个洞,还是右边这个?”

岑禛也跟着抬起头,天花板上偌大两个被砸出来的洞口:一个来自于急着去救畔的曜金,虽然最后这家伙也没救成,在第五层整个人就一个大写的‘无能狂怒’,目前生死不知,畔的存活还多亏了先前就与深水人鱼进行过‘友好朋友’交易的连御;

另一个来自于忙着去拯救世界,惩恶扬善的守河,这位大佬深刻贯彻了物理超度的准则,打得轮船上层鸡飞狗跳。

“它们有什么区别吗?守河这个吧,大一点,通过得更方便。”岑禛将手搭在连御肩头,这是一个准备被环住腰的姿势,他以为连御会趁蛮云来之前带着他离开这个地方,并且事前再踩碎控制毒气的小导管,留给蛮云一摊子麻烦,但他显然低估了哨兵的搞事能力——连御脸上的神情分明是说他要在这里等蛮云来,报之前的当面NTR之仇。

如果畔在这里,肯定要连喊三声连哥不至于,连哥别玩脱了,连哥快走吧,但岑禛则选择沉默地退到一边,任由连御发挥。

一是因为他乐意纵容自家的哨兵,二则是他也清楚地知道这事劝不了,连御这种变态还会越劝越来劲。

几句话之间,蛮云横冲直撞地闯进了房间,不出所料,他身边几乎带着全部身家,整个坠云星盗团都齐聚在这里,全副武装,虎视眈眈地望着他们。甚至就连那两个以高跟红和温柔白为个人特征的女子都在。

也就是因为人数的碾压,让他误以为形势掌握在他的手中,上来第一句话就是恶声恶气的质问:“你真是好打算,居然还真有上赶着要进奴隶市场找死的家伙?”

蛮云的目光仍旧是放在岑禛身上,他先入为主地觉得这一切都是岑禛的谋划,而旁边那个淡金色长发的男人就是个五官不详的路人甲。

这无疑触了连御最大的雷点,他搂过岑禛的脖子,将他的脸塞进自己胸前,再挑眉道:“你看我们死了吗?要死的人是你。”

蛮云危险地眯起了眼睛,他再次忽视了连御,满怀恶意和探寻的目光越过哨兵的脸,直直落在岑禛的后脑勺上,堂而皇之地在连御的雷区上面疯狂蹦迪。

“我想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我从未听说向导能够控制一个人的行为。”

岑禛自然不可能回答这个问题,他甚至懒得对蛮云说任何一个字。不过在这一瞬间,他想到自己控制面具杀手的情形很可能通过直播被奴市许多买家看去了,这非常糟糕。但他转念一想,这群人估计都活不过今天,奴隶们的怒火不燃尽这艘船的最后一支船桅绝不会熄灭,即使侥幸留下一条命,等待他们的也只会是无穷无尽的牢狱之灾,守银河同志毕竟不是盖的。

“……”连御看蛮云的眼神已经是看死人了,他放开岑禛,冷声道:“等我五分钟。”

“快一点,曜金那边没有画面,也一直没有和畔汇合,或许出了问题。”岑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