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庄瑜

这时魏昂渊几人也速速围了上来, 他们见这人进来就直奔叶勉,又一副与他笑语晏晏很是熟识的模样, 本以为是侍郎府上亲戚之流, 却眼见这二人的气氛愈加怪异,正拿不定主意,就见叶勉突然站起身来口出不逊, 几人顿时一惊。

齐野往前一步把叶勉拽到身子后边,冲庄瑜一扬下巴,瞪着眼睛横道:“你谁啊你?活腻味了?”

叶勉伸手把齐野挡去一边儿,看着庄瑜冷冷道:“庄二少爷,不知是哪个与你说我正在这醉馨阁吃酒, 又是哪个告诉你我喜欢兔儿,怎地他却没告诉你我这人脾气不好还喜欢看人下菜碟?”叶勉用眼角上下扫了庄瑜两眼, 不屑道:“你哥是郡王, 他欺负我,我且得忍着,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到我跟前来放肆, 真当这京城与你们金陵一般,人人都能任你们庄家揉捏?”

庄瑜面上明显一愣,显然是没想到叶勉开口就骂人,虽如此, 庄瑜脸上却无恼意,只偏头自语道:“我母亲和我哥竟喜欢这么一副性子......”

叶勉冷冷一哼, “他们喜欢什么性子我且不知,不过你这性子却惹人厌恶的很,说话便说话,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给谁看,我与你们庄家可没关系,没得那耐心与你打机锋,还有......”叶勉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着他狠道:“你与你兄弟斗法,莫要沾我们叶府,上回那晦气东西你直接送去我娘那里,我还没亲自与你算账,你且记着,这事儿咱俩还没完!”

“自是没完,”庄瑜看着叶勉轻笑,只是眼里那笑意阴测测的,“我与你说了,我哥钟意的,我俱都会喜欢,会比他还喜欢......”庄珝说到这里站起身来,贴近叶勉附耳轻声道:“之前在金陵听人说我哥竟也会倾慕一人,我便心痒难耐,直想那人是个什么模样,我每天晚上都在苦想着你,如今见了.......可真是个好人儿,比我每日夜里空幻出来压在身下疼爱的要好上那么许多,我们怎么能......”

“我去你妈的!”

叶勉没等他说完便一拳挥了出去,狠狠砸在庄瑜的脸上,庄瑜被他打得一个趔趄,叶勉气得火冒三丈,上前一步欲揪着他揍,却被庄瑜带来的刚刚反应过来的仆从给护住了。

魏昂渊几人急急将叶勉拽过来护在身后,齐野和李兆虽没听见刚刚那庄瑜附耳与叶勉说了什么,却也猜到那绝不是什么好话,定是将人给得罪狠了,于是拨开那群仆从就要去打那庄瑜。

几位少爷带进船的俱都是贴身伺候的小厮,见着小主子与人打起来了,那还了得!特别是丰今,眼见庄瑜带来的一下人刚刚护着那厮的时候,竟用手去拨挡叶勉,气得眼睛都红了,扛起旁边的一把黄梨木雕花椅就砸了上去。

叶勉那边人虽多,这醉馨阁确是庄瑜的地盘,不一会儿就呼啦啦冲进来一船的人,俱都是高壮的护卫模样。

两拨人对峙起来,庄瑜虽只被叶勉打了一拳,那一拳却极狠,庄瑜的嘴角上破了一大块,血止不住的流,他脸上却没多大表情,只用下人递过来的帕子随意擦了两下,便冲叶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随即又命护卫们给叶勉他们让出一条道来。

叶勉几人出去后,魏昂渊哪还记得与他闹别扭,上上下下将他查看了一番,见他毫发无损才松了口气,随即亲自把叶勉送上叶府的马车,又把自己的人拨了两个给他,让人送他安生回府,他自己却带着人朝着丞相府相反的方向走了。

叶勉一愣,探头到车窗外要将他唤回来,却被要送他回去的阮云笙给拽了回来,拦道:“你别管,他心里有数。”

“不行,这是我和庄瑜之间的私怨,与他没关系。”叶勉皱眉道。

“无碍,”阮云笙拍了拍叶勉的手,安抚道,“他去闹上一闹,公主府便不好只抓着你一人追究,那人又不是小郡王,他们犯不着因着他与丞相府对上,这事儿便就过了,”阮云笙说到这里哼了一声,“如此打了他也是白打!”

阮云笙虽说得十分有道理,叶勉却忍不住低眉思量,那庄瑜哪是个记打的样子,刚刚被他揍得满嘴的血,也不见他皱个眉头,倒是个缠人的模样,这人只别歪缠上昂渊才好。

第二日上了学,叶勉问魏昂渊昨晚儿他又去做了什么,魏昂渊倒没瞒他,只说回去带了人去寻那庄瑜晦气,哪知那人却跑了,他便让人将那醉馨阁给砸了。魏昂渊本就只是想替叶勉将这事扛下来,倒也不在意那庄瑜在不在,因而砸了那地方便带着人施施然地回去丞相府了。

叶勉听他如此说倒也放了心不再去想,只是课上出恭的时候却被庄珝堵在了净房里,问他昨儿晚上庄瑜与他说什么了,叶勉略去那段紧要的,只与他说了血兔子的事,庄珝听了倒也没有起疑,拽着他的手给揉了好一阵儿,唠唠叨叨地在他耳边说,下回打架万不可再亲自动手,他看见庄瑜那脸,只怕他手疼。

叶勉急急抽了几把都没把手抽回来,尿急憋得直蹦,带着哭腔骂道:“老子要尿裤子了!你快给我松手......”

膀胱好容易松快了,转身一看庄珝却没走,定要亲自撩着煎甲水给他净手,一旁捧着铜盆和布巾的两个侍童吓得头都不肯抬,叶勉瞪了他一眼,恨道:“你如此行事,全国子学都要知晓你那心思了,还不快收收!”

庄珝毫不在意,淡淡道:“本就是要让他们知晓,如今还有哪个木头不知道的,我今晚亲自与他说去。”

叶勉:“......”

庄珝拿着布巾子给他擦着指尖,又道:“庄瑜我亲自教训过了,下回他再惹你,你不必与他正面冲突,告与我来便是,他那人与旁人不一样,打啊杀的,尽对他没用,只会让他更疯罢了。”

叶勉不清楚庄珝是怎么教训庄瑜的,不过连着几日下来公主府竟是半点动静都没有,叶勉都快将这件事忘记了的时候,却突然在国子学里见到了庄瑜!

叶勉愣愣地看着头带束发蓝宝银冠的庄瑜进了修南院的学屋,心里一阵愕然,难不成庄珝对他弟的教训是让他日日闻鸡起早来上学?

叶勉进了学屋后,魏昂渊倚在窗边朝外头扬了扬下巴,问他:“可看着了?”

叶勉点头,“怎么回事儿?”

魏昂渊冷哼,“说是公主府忧心他在京耽误了学业,便让他来修南院跟读一阵儿。”

“可他与庄珝闹成那样,公主府竟放心他俩白日里同在一处?”叶勉奇怪道。

魏昂渊耸了耸肩,“是驸马亲自去找大祭酒榷议的。”

叶勉了然,想了想却是私下里与修瑞院众学子嘱咐了句,这段时日无事莫要与那隔壁屋子搅混在一起,修瑞院众小公子以叶勉为首,自是没有异议,本就是看在叶勉的情面上与他们相交,如此倒省了那面上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