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社会实践之三

逃犯究竟有多少心理阴影面积无人知晓, 北川原大概也没什么兴趣管。他自己尚且自顾不暇, 起初是被某人室长要求某人去拿的大包小包折腾得不清, 后来是被不好好在牢里积极进取改造自我的某逃犯抓作人质。

心理阴影有什么可求的?!北川原很是不屑一顾,你能见到的地方都是我的心理阴影。

所以说,北川原终于忍无可忍想对伏见猿比古出手是完全有可能的。

“我忍你很久了!”北川原说话一串连子弹带火炮的, 试图一个人打出集火的效果,“你来啊,告诉你, 我都不带怕的!”

北川原好像是很有男子气概的拍了拍胸脯,另一只手还跟作妖似的挥舞着不知道是那个逃犯从哪个旮旯角找出来的小刀。

现在伏见猿比古唯一的想法就是丢人,然后开始深刻的反思起来,自己为了贪一时的苦力而把北川原放出来到底是不是个错误的决定。

“……你先把刀放下。”

并不是伏见猿比古总有莫名其妙的自信, 是客观事实如此。他用小刀是肯定担的上一个“帅”, 再加一个“酷”字的。可北川原耍的那叫什么?!伏见猿比古都替他不好意思开口。

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你是在练习飞镖,还是在耍猴戏?”

伏见猿比古虽然用的是求教的语气,但这个内容放在这个语境下,也无异于挑衅了。

北川原冷哼一声,“我可不就是在耍猴戏?”

他加重了后几个字的读音, 这个重音标的很有内涵。至于是怎么个有内涵法, 想必伏见猿比古可以自行体会。

伏见猿比古显然理解了,但他的反应很平淡。其实也不是完全的平淡, 还是有那么一点情绪波动——对北川原居然学会拐着弯骂人这件事的惊讶。

他觉得自己真的没有什么必要在这种地方和对方较劲,北川原和他比起来等级委实是低了一点。伏见猿比古顶多是感到好笑, 觉得稀奇的成分占了多数。

他对北川原手里的危险物品视而不见,径直的朝他走过去。伏见猿比古手法熟练,是在一众非人异能里刷经验值练出来的,对付北川原这种连小怪都算不上的家伙就更是手到擒来。他似乎只是轻轻敲了敲北川原的手腕,对方的手就下意识的松开了,小刀随之落地。

然后在北川原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单手扣住他的手腕,接着一脚踩到地上的小刀上。

逃犯看着眼前的一幕幕默然无语,准确的来说,是被惊得说不话。他看见伏见猿比古掏出了手铐,正要条件反射的心惊胆战一下,结果对方的下一个举动虽然是让他心惊了一下,但胆战是一点也没有了。

伏见猿比古把手铐铐在了北川原的手上。

北川原:“???!”

“你……”

北川原一副吐槽不能的表情,逃犯点了点头想要表达一下自己深有同感。毕竟他虽然并不想要那玩意铐在自己手上,但是他好歹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大概猜到了北川原的身份。他活了这么些年,就没见过出来抓人的不铐逃犯铐人质的。

逃犯正想为北川原掬一把心酸泪,就听见北川原带着万分疑惑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晃荡了两下手铐,“你不是公。务员吗,从哪弄来的这家伙?”

北川原对手铐的来源全然疑惑,倒是看不出来半点他对自身处境的担心。

你在意的重点是不是有一点不对?!

“我的权限等级就算再借一个监狱房间关你都没问题。”伏见猿比古对答如流。

等等……逃犯后知后觉的发觉,他们是不是在讨论什么我不能理解的话题。

铐问play吗?!

“不过你的反应还真是平淡,”伏见猿比古打量了两眼北川原,“我还以为你的反应会更加激烈一点。”

逃犯决定装聋作哑到底。

“你一直铐着我才好呢,”北川原没好气的说,“等我手上有勒痕做证据了就去告发你。非法拘禁懂吗?”

伏见猿比古挑了挑眉,忽然俯身到他耳边说话,用着就算站的远一点也完全听得见的音量,“有那个本事你就去,我不拦你。”

逃犯又觉得装聋作哑还是不太够,还需要个眼罩,黑底不透光的。

北川原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反应迟钝,对方贴的那么近,他都完全没有不适应的感觉。

如果有人听得见北川原的心声,那大概会给出答案。

北川原的想法很简单,住学生宿舍的时候洗澡时互相擦背都要擦,靠的近了一点而已,能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又不是女孩子靠过来。

他无所谓摊开双手,在意的重点从来都和别人不太一样,“那问题来了。”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不远处的大包小包的东西。“那些东西,”他边说边晃了晃手铐,“谁来拿?”

沉默了片刻,伏见猿比古看向了逃犯。

……

……

“……我可以逃吗?”逃犯欲哭无泪的抱着那大包小包的东西,发出了一个无力的请求。

要是让区区一个逃犯逃掉,伏见猿比古也不用在Scepter 4混了,所以他干脆连头都没回,摆明了懒得理他。

倒是北川原那带了手铐的手安慰性的拍了拍逃犯的肩,“没事,我之前也是这么一路过来的。”

逃犯:……你还是走远一点,别来祸害我了成吗祖宗?

***

社会实践的第六天,北川原以他的亲身经历告诉我们,生活并不是总是不幸的。

生活一直很不幸,且一天比一天的不幸。

伏见猿比古靠在椅背上,这个时候微微抬起头来看他,右手随意的插进口袋。

“我有什么理由帮你?”

时间倒回到三个小时前。

北川原把明天就要上交的材料好死不死的放进了资料室。

资料室那是什么地方,在东京法务局这里就是专门落灰的。虽说这里的主要成员大半都带着好像是读书人必备的黑色边框眼镜,但下至没有名字的路人甲,上至精英典范宗像室长,平时干的最多的事也是拔刀拔刀拔刀,往常写字都不写几个,哪还会去资料室吃灰。

况且,找资料不用电脑非要去和灰尘共舞,又不是脑子有毛病,科技进步不就是为了偷懒吗。

北川原今天进去的这一遭,指不定就是资料室今年最后一回开门了。且据说资料室的钥匙全东京法务局就没几个人有。

“你要资料室的钥匙?”同来社会实践的同学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那把钥匙用完后就交回去了。”

“交给谁?”

“听说是宗像……”

“你不用说了。”北川原刚听了个姓心里就凉了大半。这里只有一个人姓宗像,他一个来社会实践的,先不提能不能找到对方,光是为了弥补自己的失误向第四分室室长借钥匙,单这一件事就很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