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兄弟与少爷不能两全(第2/2页)

段家的堂口从未有过那种群情激奋的场合,郑峰几近睚眦目裂的让沈拓表态站队,他是一心想要沈拓接任上位的,他知道沈拓有能力带着他们继续往下走。

但沈拓绝不可能这么做。

他是段霄一手抚养起来的养子,他看着段以疆出生,陪着段以疆长大,在父慈子孝的那几年里,他甚至还手把手的教段以疆怎么扶着命根尿尿,就算段霄没有在死前将段以疆托付给他,他也不可能舍下段以疆。

反目由此而来,郑峰在那一天离开了段家,临走之前,他怒不可遏的发了毒誓,说自己这辈子死都不会认段以疆这个杂种。

盛安就是这会被郑峰划走的,毕竟是段家的老人,段霄临走前跟沈拓暗中嘱咐过,倘若郑峰非要拆伙单干就随他去,左右也是为段家流过血挨过刀的,但凡做得不过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鸳鸯浴没有洗成,段以疆连轴转了半个月,好不容易回来也逃不开大大小小的事情,沈拓拉着他一起在浴缸里猫了小二十分钟,给他洗过头发又按了按发顶,就算是充电完毕。

段以疆天生劳碌命,注定歇不下来,之后的几天里他忙着处理盛安那块地皮的问题,而沈拓当真没出手掺和,除了该吃吃该睡睡之外,也就捧着他的脑袋未雨绸缪了一下,担心他年纪轻轻就开始秃头。

盛安那块地皮原本不太出彩,但随着港城的翻修扩建,原本不起眼的地方变成了多方势力志在必得的香饽饽。

周末下午,段以疆照旧在公司加班,沈拓估摸着他十有八九得在公司过夜,也就没打电话打扰,他午睡之后洗了个脸敷了面膜,随后便嘚嘚瑟瑟的自己拿上车钥匙出了门。

车是段以疆改装过的,全部做过加固和防弹。

沈拓原先极其不愿意开四个轮的,他从小就喜欢两个轮的,八九岁的时候他蹬着自行车载着段以疆上学,十八岁成人礼那年,段霄送了他一辆限量的机车,打那之后,凡是在道上跟段家作对的,只要一听到机车轰鸣的动静就肯定下意识抖三抖。

不到傍晚下班的时候,路上不算拥挤,沈拓嚼着软糖开了半个小时的车,顺利到了自己名下的夜店。

曾经人声鼎沸的红灯区规矩了许多,港城的白道势力交替,段以疆自断一臂忍辱负重,反倒在肃清中保全了段家,段家在这两年里择去了大多数不干不净的枝杈,偶尔有些无伤大雅的小生意,上头也就得过且过。

段家东山再起的时候,还留在堂口里的兄弟早就对段以疆心服口服,沈拓因而顺利退休养老,段以疆不愿让他再操劳辛苦,于是就把这个店面划给他当退休金。

店里是陈戎看着场子,沈拓这个老板极其不称职,一个月来一遭都算是敬业的表现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沈拓,有段以疆的命令在先,店里早就没了以前那种纸醉金迷的氛围。

陪酒的、驻场的、调酒的、跳舞的,那么多清秀可人俏丽漂亮的小鸭子,无论是不是做皮肉生意的,只要见到沈拓,必须全部穿上了板板正正的工作服,并且保证裤腿盖过脚踝,衬衫系到领口。

“小陈戎——”

“——!拓!拓哥!你怎么来了!”

还没到夜店开门营业的时候,过了MBA复试的陈戎正趴在调酒台上洗雪克壶,一听见这动静差点下意识双腿一软跪去地上。

“我来看自己的店,怎么还不行了?”

沈拓手里抛着车钥匙溜溜达达的进了门,话是这么说,只是从夜店翻修重新营业之后,他确实连自己家的店面门朝哪开都记不太清。

“没没没,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拓哥坐——拓哥坐!想喝点什么,我马上给你弄!”

陈戎赶忙换上了一副礼貌又不失绝望的笑容,伸臂撑过调酒台生生翻了出去,他殷勤之极的给沈拓拖了把椅子过来,拂袖蹭去了上头并不存在的灰尘。

“好啊,我要长岛——”

“橙子汁还是芒果汁?我这都有,要不然我给你榨个混合的,保证好喝!”

陈戎目光真诚的把沈拓那点小心思碾死在了摇篮里,顺便背过手去冲着身后的那几个准备去库房搬酒上货服务员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去给库房加到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