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礼物

楚延发出一声极低的喉音, 然后才目光专注地看向白越:“喜欢。”

他喜欢的当然不是什么童话风格,他只是喜欢白越对他的用心。

白越露出腼腆又克制的笑, 又拉着他往桌前坐下。

“你快许愿吧,许完了我们一起吃夜宵。”

看了眼桌上,楚延有些啼笑皆非:“你这是夜宵?”

桌上三荤两素一汤,完全就是正餐的配置,更不要说还有蛋糕。

“谁规定夜宵不能这么吃了。”白越撇撇嘴,“你快许愿吹蜡烛啦。”

在楚家晚宴基本没吃什么的楚延, 确实应该再吃一顿。他望着白越, 忽地吻了过去。

这样的准备,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 他都很喜欢。

这个吻格外深入与绵长, 白越顺从地承受着,乖巧至极的模样让楚延想越过别的步骤直接拆了“礼物”。只是他刚要行动,就遭到了阻止。

白越按住他的手,别过头,小声催他:“你先吃饭,我准备了很久的!”

桌上的三荤之中,一盘是虾一盘是鱼, 虾已经是剥好壳的虾仁, 鱼已经是剃去鱼骨的鱼肉, 白越花费了多少心思肉眼可见。

楚延很久之前就没了“心愿”这种东西,不过现在当然是不一样了。

他深深看了眼白越,才许愿吹了蜡烛。

然而他带着品尝白越手艺的心思吃下菜肴时, 才发现味道有些过于熟悉了。

这味道,跟他带着白越去吃过一次的云琅轩也太像了。再多吃两口,确实就是云琅轩的味道。而且这些菜,完全就是他带白越去云琅轩那次点的那几道。只不过那时候的虾和鱼,没有剥壳剔骨而已。

饶是楚延,这时也难免有些失落,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这是你做的?”

白越咬住筷子,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不是呀,是我定的外卖。我不会做饭……”

他倒不是不想亲手做,但他完全就是个厨房杀手,做出来的东西别说好不好吃,能不能吃都是个问题,他哪敢做出来毒害楚延。

答案是意料之中,楚延在心里失落地叹了口气也就接受了。不会做饭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会做就可以了。

而且即便不是白越亲手做的,但至少虾和鱼都是他处理好的。

“那时候让我点菜,打的是这个主意?”这会想起来,才知道当初白越让他点菜时,就已经有所预谋。

白越嗯嗯哼哼,没有反驳。

“你快吃呀。”他还有礼物没送呢。

今天的白越比平时乖了太多,接连不断的惊喜也让楚延的心彻底软化,他对拆“礼物”这事更多了几分渴求。

心上人这样盛情邀请,有几个人能波澜不惊?

按着白越的流程,吃了晚饭又吃了蛋糕,楚延似笑非笑地看着白越:“我的礼物呢?”

楚延做好了白越投怀送抱的准备,谁知白越却拿出一个小盒,然后慢悠悠地推到他眼前。

“给你。”

楚延总算体会到,当初白越被他捉弄时的心情了。而且他还得比白越更尴尬些,毕竟现在这状况,显然是他思想不端,自作多情了。

盒子是实木的材质,棕红的光亮漆面上是烫金的LOGO。

看着被花枝缠绕的齿轮图案和Valkyrie的字样,楚延终于收了心思,正视起了这份礼物。

Valkyrie,是国外一家知名的手工表工作室,同时也是出了名的高奢品牌。这家工作室制作的手表,最低价都是二百万起步。

开关处的机关锁把盒中之物的身价提高了至少两百万。真皮表带、铂金表壳、蓝宝石镜面,三问、万年历、陀飞轮等排布匀称而不显厚重的设计,更显出了这只表的价格不菲。

楚延疑心白越是用这表还了他给的五百二十万,正要问时,却见白越满眼期待。

“你喜欢吗?”

再被问了同一个问题,楚延才觉得之前回答得过于敷衍了。只是这会他又莫名的词穷,最后只用低哑的声音说出。

“我很喜欢。”

白越顿时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楚延喉结微动,正待动手逮兔子的时候,白越却起身收拾起了桌子。

“我去洗碗,你快去休息吧,已经很晚啦。”说完这话,白越就捧着一堆碗碟进了厨房。

转身而去的背影落在楚延眼里,无端多了一丝毫不留情,他捏紧手里的盒子,心底升起了更强烈的渴求。

白越站在洗碗机前,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怕他再跟楚延待下去,会忍不住问他照片的事。

明明是给楚延庆祝生日,他却不在状态,这实在太不应该了。

正出神的时候,一双手从后方抱住了他。感觉到脖颈处的温热气息,白越愣了愣才问:“干嘛呀?”

楚延嗅着与平时不同的味道,嗓音低沉:“我还想要个礼物。”

“你想要什么?”忽轻忽重的捉弄让白越耳朵滚烫。

楚延的手攀上他领口处的扣子:“真的不知道?”

“……”白越抿紧了唇。

原本,他是有这个计划的,不然他也不会费心捯饬自己。可后来看到那些照片后,他实在忽视不了心里的酸涩,当然也没了做这种事的兴致。

身后的男人还在问:“我可以拆‘礼物’吗?”

扣子虽未解开,但也形不成多大的阻碍。今天的种种准备,都是为了让楚延开心。现在楚延亲自提出要求,他又怎么能够拒绝

白越颤了颤,捂住作乱的手,小声讨饶:“等碗洗好……你等等啊!”

他还想拖延,得了应许的男人却不客气,把他打横抱起就往卧室大步走去。

“让它们自己洗。”有洗碗机在,楚延可不觉得有什么等的必要。

“可是你还没洗澡!”

“你陪我洗。”心情跌宕起伏了一晚上的男人势在必得,完全不打算再给白越拖延的余地。

被逼进浴室的白越垂死挣扎,口不择言:“我已经洗过了!”

楚延动作一顿,微微眯眼:“跟我来欲擒故纵?”

白越羞耻又心虚:“我没有。”

发现自己并非自作多情,楚延笑了一声,意味深长地暗示:“今天是我生日。”

白越犹豫片刻,还是停止了推拒。

他得留住楚延,所以他要更乖一点。

往日恼羞成怒了就会亮爪子闹脾气的小兔子,今天格外得乖顺,这已经让楚延十分满意。

只是他没能想到,水汽氤氲中,白越会忽然拉住他的手,垂着眼帘对他小声说:“今天……今天你想怎么样都可以,你之前说的……那个也可以……”

白越看着奔放,实际上真做某些事时却十分容易害羞,稍微过火点就会挠人抗议。他口中所说的“也可以”,是楚延用陈宇星的事诱哄威胁,都没能让他答应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