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玉蝉(21)(第2/3页)

不过徐难的脸色不大好就是了:“贤妃的头发被人剃了。”

“头发被人剃了?”香蕊忍不住的捂住嘴巴,惊讶极了:“昨儿个夜里剃的?”

“嗯。”

徐难重重的点头:“那头发好似帽子似的,一口气全落了,齐整的很。”

香蕊张了张嘴:“鬼,鬼剃头?”

永州是有这么个传说的,传说中做了亏心事的人,会在半夜被鬼剃头,意思是鬼摁着她出家赎罪,亲手替她剃头,香蕊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这贤妃娘娘怕是造了孽了。”

徐难也吓得脸蛋煞白:“此事暂且先别跟娘娘说,别吓着娘娘了。”

香蕊脸色严肃的点点头。

两人齐心合力的瞒着司蛮,殊不知司蛮早就知道了。

一直到大朝会结束后,钟晋才回来了,他没去垂拱殿,贤妃的事对他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那头发齐根而断,一捧黑发整整齐齐的,宛如帽子似的落在枕头上。

钟晋倒是不想相信是鬼剃头,可那画面实在是诡异。

钟晋脸色铁青的进了内寝,速度极快的走到龙床边,撩开帐子就看见里面抱着孩子睡得正香的司蛮,原本满是怒火的内心突然好似被一盆冷水浇熄,思绪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他满满的坐在床边,张开嘴,低低的喘了一口气。

坐了好一会儿,才伸手轻轻抚摸是上孩子的脸蛋。

司蛮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恰好看见钟晋满眼温柔的看着她怀中的大皇子。

司蛮:“……”

有点吓人。

“醒了?”钟晋抬眼就看见司蛮正呆呆的看着自己,那模样显然还没有完全清醒:“怎么呆呆的看着朕?”

“陛下?”

司蛮歪了歪头,茫然的看了眼钟晋,仿佛在确认些什么,带着茫然的双目渐渐的恢复清明,司蛮猛地起身:“这不是在做梦?”

“当然不是。”

钟晋被她逗笑了,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只有你这个小傻子才会觉得还在做梦。”

司蛮脸颊顿时羞红了,嗔怪的瞪了一眼钟晋:“还不是怪陛下,陛下龙精虎猛,臣妾的腰到现在可还酸着呢。”

钟晋又揉了揉司蛮的腰:“当真酸着?”

“嗯,浑身无力的很。”

司蛮娇弱无比的靠在枕头上,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就这么看着钟晋的脸:“陛下今日怎么不曾去垂拱殿,反倒回了福宁宫?”说着,又仿佛突然想起来似的,脸上的笑消失了:“陛下早上急匆匆的走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司蛮一脸焦急担忧的样子:“贤妃姐姐可是不舒服?”

“没有。”

提到贤妃,钟晋的好心情就没了。

“她的事情你别问,安心养好身子,这后宫诸妃你大可不必去管。”

司蛮挑眉,看向钟晋,见他说的真心,眼中神色冷了冷。

但口中却依旧说着甜言蜜语,不多时就将钟晋的坏心情又给拉了回来,两个人亲亲密密的吃了顿午膳,下午的时候钟晋就去了垂拱殿,第一件事就是宣了柴贤妃的父亲柴琅,他什么话都没说,只让柴琅告知柴贤妃的母亲薛氏,让她入宫见柴贤妃一趟。

柴琅不知为何,心里头总有些不安。

回家就将妻子给唤来了。

柴琅的妻子薛氏,出生拢右薛家,是家中嫡长女,生母早逝,继母出身不堪,不被宗族所容,从始至终都未曾掌过家,未出嫁前在家中便暂掌中馈,嫡兄娶妻后,便将管家权交给嫂子,正因为此,很为自己出身名门而骄傲,所以此次皇长子满月,她才会借口礼佛,说到底不过是因为看不上皇长子母妃的身份罢了。

在薛氏眼中,皇长子和她继母所生的两位子嗣一样,都是上不得台面的。

此刻柴琅让她进宫去见柴贤妃她自然是愿意的。

可偏偏,皇长子出生那日她没去见,今日若进宫,无论如何都是要去拜见一下的,这让薛氏的心情很糟糕。

“贤妃她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不中不晚的,陛下会突然让我进宫?”

强势惯了的薛氏,在面对夫君的时候,语气都有些强硬。

“不知道,只是我这眼皮一直跳,心中不安呐。”

柴琅好似早已习惯一般,抬手摸摸自己的眼睛,眼皮子滚烫的,一抽一抽的,好似他此刻的心情一般,充满了不安。

“有甚不安的,待我入宫后一探便知。”

薛氏垂眸,说起进宫来神色稀松平常,似乎并不在意。

柴琅看了一眼薛氏后,幽幽的叹了口气,他这个妻子处处要强,对宸妃很是不满,对大皇子也看不上眼,上次她借口礼佛躲开了大皇子的满月礼,此事还是在他从宫里回来后才知道的,只期望这次过去能安安稳稳的吧。

薛氏对柴琅行了一礼,转身便离开了。

薛氏入宫很顺利。

徐缺亲自出门迎接的薛氏,薛氏对宫内势力分布还是很清楚的,当初柴贤妃之所以能有大笔银钱资助宫内雍州党,让宫内大批的太监宫女为她所用,徐缺在宫内的身份之超脱,薛氏早已有所耳闻。

此时见是徐缺来迎接自己,一向冷静的薛氏也忍不住的心里打鼓。

也不知如今是怎么个情况。

是女儿得宠了,还是……

薛氏的疑惑一直到看见柴贤妃时才彻底解开,可也让一直善崩于前不变色的薛氏白了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氏的声音尖锐的有些刺耳。

她恨恨的回头看向徐缺:“我女儿的头发到底是怎么回事?”

“柴夫人息怒,此事确实蹊跷,昨天入睡前娘娘的头发可还好好的在娘娘头上呢,谁知道睡了一夜醒过来就这样了,今儿个陛下宣柴夫人来,也是望柴夫人好好的劝劝娘娘。”

这话什么意思?

难不成贤妃的头发是昨天夜里自个儿掉的?

薛氏心里慌乱极了。

徐缺露出个虚伪到了极点的笑:“陛下那边还等着杂家呢,杂家就先告退了。”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薛氏的腿有些软,踉跄着进了宫殿,一把抱住柴贤妃:“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咬牙切齿的问着。

哭了一整日的柴贤妃如今已经哭不出来了,她茫然的抬眼看向薛氏,苦笑着流泪:“陛下问我,是去奉恩寺还是在宫内修个小佛堂。”

柴贤妃一边哭一边悲苦的笑:“他还未招幸过我一回,娘,他不喜欢我,他只喜欢那些身份低贱的贱·人。”

“那头发……”

“我不知道,娘,我真的不知道,明明睡着前还好好的,早晨醒来时,头发已经全掉了,是鬼剃头,我对皇长子下了手,如今报应到我身上了,是我……”

柴贤妃蜷缩在地上,将头重重的磕在地毯上,发出闷闷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