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造物(七)(第2/3页)

即将彻底降临的星火在很接近地面的空中停止住了,不是法力耗光的缘故,而是有人将和它吸收的法力有千丝万缕联系的一大股力量灌入其中。

克莱尔看着:“你是在输入法力?你不担心加大它的威力吗?”

正常的人是不会将能量输入进一个充盈了太多“气体”即将爆炸的物体里的,那样只会加速爆炸的发生!

可——司易思是那种会搞出乌龙的人吗?

“那也要它下得来!”司易思的声音掷地有声,克莱尔没有交给他任何动用力量的方法,但一切的力量都有一个相同的源头,司易思会用灵力等,自然也就会调用克莱尔身体里潜藏的法力。

他在一口气间将这具身体的潜力尽数释放!

透过司易思的视野,克莱尔看见了混乱的法力在周围四处波动着,属于他自己的力量顺着锁链像是出弦的利箭一般直接穿透禁咒的表壳,进入到了中心。

也就在这同时,爱奇拉彻底被星火吞没进去。

但她的身体没有第一时间被碾压为粉末,反倒好端端地漂浮在中心位置,因为此刻禁咒正在和司易思这个突然闯入的外来者斗争。

“禁咒依靠你的力量释放,它不会反抗你的力量的侵入,”司易思甚至有闲情逸致地笑了一下,“所以——这就是反客为主的最好机会!”

“不过这样大概会弄伤你的身体吧。”

克莱尔淡淡回答:“你用。”

他的目光落在爱奇拉身上,他发现自己的内心还是会产生少许波动的。他不希望爱奇拉成为这一个牺牲品。

克莱尔脑海里隐约的掠过了什么。

克莱尔话音落地的下一秒,司易思的手心上就出现了一层层烧灼的痕迹。

这一点的疼痛没办法让司易思皱半下眉头,他嘴角甚至越发的上扬,眼睛里带着明亮的光彩——

他夺取了咒术的核心,反客为主!

星火猛地一滞,就在下一瞬间它坠落到了地上!绚烂的光芒几乎要刺破人们的眼球,爱奇拉也在这极强的光芒下重新恢复了意识。

“嗬……”

她看见了可怖的禁咒化作了满天的烟火纷纷扬扬的落下,它们落在了自己身上,却像是一片羽毛触及湖面,没有丝毫的杀伤力。

爱奇拉免费的看了一场盛大而美丽的烟火,她的视野都被照亮。

她抬起了不禁流出眼泪的眼睛,看见了抱着自己的司易思,落下的光披散在他的身周,用绚烂衬托出司易思的清冷。

神使大人将她放了下来,他保持着微微侧身的姿态,修长的指尖上若有若无的焦痕像是纹上去的卷云饰样,他的掌心托着一颗火红的晶石——

就像是缩小版的星火禁咒一样,散发着让人忌惮的气息。

“我……”爱奇拉看着眼前的司易思,像是觐见了一位真正的神明。

“嘘,”司易思轻声开口,“你很累了,你该休息了。”

他说出口的话带着丝丝缕缕的催眠意味,它轻轻地灌入爱奇拉的耳中,将她所有强压下来的疲累全部唤醒。

爱奇拉的眼神变得迷蒙,不多时她像是受伤后休憩的幼兽一样,蜷缩着睡了过去。

克莱尔感叹:“你、真的很大胆。让她睡着是为了去解决导演这一出的精灵吗?”

“无辜的受害者大概也不想看到施害者的嘴脸,”司易思眸中闪过一道锐光,他回答了克莱尔,“当然,现在就去解决。”

“我没有将敌人仁慈的留到明天的习惯。”

司易思从圣坛走了出去,看见了一个抱紧自己的亚当斯。

“起来了。”他顺手将手里的火红晶石扔给了亚当斯。

“哎、啊?你你你真的解决了?!”亚当斯满脸惊诧,在一下子低头看到司易思扔给他的东西时,那脸色霎时好看,揣了个烫手洋芋似的,“这、这这这……这是禁咒?!”

火红的晶石里饱含着混乱的法力,看一眼就让亚当斯有眼角生痛甚至将要裂开的感觉。

司易思居然将一个禁咒压缩成了一块儿无害的宝石!

“当戒指用。”司易思抛下这句话。

谁敢把这个当戒指用啊!!亚当斯在心里疯狂的咆哮着。

不过内心的天平又无声无息朝司易思倾斜了一点,这大约就是口嫌体正直了。

哎……人类圣者受伤了?亚当斯忽然看见司易思指尖像是装饰物一样的焦痕,越发的同仇敌忾起来,恨不得将该死的精灵砍个一百次。

他早就没有了对人类的偏见。

正处于风波中的他们不知道,这一次禁咒的消弭在外界引发了多大的危机。

每一个祭司都不约而同直起了腰杆,就算是伤得严重的祭司也没有例外,他们眺望向一个方向,眼神狂热。

神,是神降临了吗?

是哪一位神明?

尤利安差一点捏碎了手上戴着的宝石戒指,他面色阴晴不定,作为知情者他知道得更多一点,也就因此心情越发的不好。

“精灵族那些疯子!”的想法一下子就转变成了“克莱尔怎么会有能力打破禁咒?”的疑问。

“啊,失败了啊。”精灵王希图森眼中染上了灰白的色彩,他懒懒地躺在原本的位置上,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精灵祭司保持着跪倒的姿态,神色惊惧。

而司易思已经一路向精灵王所在的地方走了过来。

司易思第一眼就注意到了神色惊恐的精灵祭司,他还好端端地活着,只是似乎失去了站起来的勇气。

不、不对!

司易思拧了一下眉头,看向了精灵祭司跪着的腿部,有紫黑的树藤从他的血肉中生长出来、死死扎根在地底。

他低垂着的脸上也不全是惊惧,还有压抑不住的疯狂。

“嗬、嗬……”精灵祭司按住自己的眉心,好像和什么东西做着抵抗,他的眉心出腾出一缕黑气,泥泞而充满恶意。

“我们失败了。”精灵王希图森开口。

一阵狂风突然吹走了遮掩的纱帘,司易思看清了希图森此刻的状态。

他不是躺在塌上——希图森靠着的东西是一棵非常、非常眼熟的树,精灵母树。但此刻这树的叶片全部枯萎,树皮呈现一种紫黑的堕落的颜色,而司易思也知道为什么精灵祭司会惊惧交加。

希图森上身还保持着精灵那般清丽、美好的模样,下身却与精灵母树完全的扭曲重合在一起,紫黑色畸形的树干与精灵的躯体胡乱的搅乱了分布在一张“图”上,他依恋地一半脸颊紧贴在母树树干上,与它相接的皮肤似乎都和紫黑树皮融合在一起。

说话的也不是希图森,而是精灵母树树皮上裂开的一条巨大的口子,精灵的声音从这么庞大、丑陋的东西上说出,给人一种万物颠倒的怪异惊悚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