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等光

沈浮白和姜珩彼此见过家长,取得了双方长辈的同意,之后便是正式订婚。

姜父姜母送了杨盈盈和沈浮白几份贵重的礼物,还在北京上流圈子里通知了两个儿子同日订婚的消息。

这场订婚宴邀请到了整个京圈有头有脸的人物,足见姜家的影响力。姜家祖籍在宁夏,可谓是真“黄土高坡”。早年姜父来北京起家,多年打拼,在商界地位已是举足轻重,谁都会卖个面子。

这个圈子里的有些人对嫁入豪门的明星总带着轻视,觉得那都是攀高枝儿的,笑不长久。而姜家就用这一场最隆重的宴会证明了他们对两个新家庭成员的重视,也令其他名流们对杨盈盈和沈浮白多出一分尊重,重新掂量对两人的态度。

宴会那天杨盈盈一身玫红色抹胸露背礼服,身段窈窕,容色姣好,明艳动人,惊艳了场上不少男士。沈浮白着一身剪裁合身的白色西装,精致的容貌被灯光打得愈发俊美,从楼梯上下来的瞬间,全场瞩目。

不愧是娱乐圈的,这颜值是真没话说。

姜家的两个儿子穿着一模一样的黑色西装,从楼梯上一起下来。他们从小到大都活成了一个惨烈的对照组,但如今都是极为高大英俊的青年。

琳娜和伊桑这次没能赶来,因为伊桑的爸爸生了点病,不是什么大病。他们表示等沈浮白正式结婚都时候一定会乘飞机赶过来。

这场宴会因为汇聚了很多大人物,具有一定的保密性,安保工作做得很好,也没有任何媒体混进来。姜父姜母向宾客们郑重介绍了杨盈盈和沈浮白,等全场鼓掌后,两对恋人就跳起开场舞。

沈浮白有舞蹈功底,一支普普通通的开场舞也被他跳的十分好看。与姜珩的掌心贴合又分开,望着彼此的眉眼,仿佛一眼万年。

开场舞结束后,到场的宾客们也带着自己的男伴或女伴滑入舞池跳舞。各自跳完一曲,然后与身边的人交换舞伴。

这是一种社交舞。最开始固定的一对舞伴跳完一曲后,每换一首歌,人们就会和身边的人互换舞伴,具有很大的随机性。

在跳舞过程中,他们有一首歌的时间可以聊天。如果感到志趣相投,则可以留下联系方式。

也难怪总有很多人想混进这种名流盛宴里,争取一个抱上金大腿的机会。

慕容尽欢和陆云浅也来了。陆云浅凭借《棠梨花》里的梨生一角在观众面前混了个脸熟,后又有慕容尽欢力捧,已经不再是那个永远在跑龙套的小演员,如今前途无量。他和慕容尽欢走到一起,这事儿姜珩和沈浮白也没有感到很多意外。

慕瑶和叶凛都没有带舞伴。他们都是和自家弟弟一起来的,可慕容尽欢与陆云浅搭伙儿,叶孜然一来就跑去萧家那边找萧烨玩。慕瑶和叶凛两个没人要的娃就凑合着一起跳舞。

等到一支舞跳完,众人交换舞伴。沈浮白也和杨盈盈互换了彼此的舞伴。

这感觉其实也没差。长得一模一样,脸也一模一样,换了跟没换似的。

但到底还是不一样的。比如姜沅摸沈浮白手的时候就很拘谨,姜珩甚至没太碰杨盈盈的腰。

沈浮白倒是挺放得开。学舞蹈的和舞伴总会有肢体接触,压根不会想多。

舞池人影交错,换来换去,沈浮白跳累了,和正在跳舞的陌生人说了声抱歉,离开舞池端了杯果汁喝。

姜珩见沈浮白离开,就也想出去。他这支舞交换到了陆云浅,跟对方刚说了声失陪,一直盯着这边的慕容尽欢就走过来:“兄弟,咱们来跳支舞?”

姜珩:“……”你凑什么热闹?

容尽欢该不会是介意他和陆云浅跳了舞想借机来踩他鞋子吧?

慕容尽欢显然没那么low,温言细语地让自己的小男友去沙发上休息一会儿,自个儿搭上姜珩的肩:“来吧,我准备好了。”

姜珩感到世纪性迷惑。

容尽欢这演的哪一出?

很快他就知道了,没跳几步,慕容尽欢扭头搜索沈浮白的身影,见他没注意到这边,就低声对姜珩道:“去卫生间,有事儿跟你讲。”

姜珩眼中一丝不解,还是借着人群的掩护,与慕容尽欢消失在大厅里。

彼时沈浮白刚将一杯果汁一饮而尽,浑然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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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间。

姜珩问:“什么事?”

慕容尽欢笑道:“恭喜你和沈浮白啊,修成正果了。”

姜珩礼貌回应:“也祝贺你和陆云浅。”

“《棠梨花》真是部好剧,拍一部剧成了咱们两对。”慕容尽欢感叹,“当初谁想得到啊?”

“谁都想得到。”姜珩提醒他,“你们很明显。”

陆云浅天天晚上往慕容尽欢房里跑,整个剧组谁不知道。

“那是你们都误会了!我就让他给我讲个故事!治我的失眠!”慕容尽欢手撑在门框上,深沉道,“我呢,亲爸死的早,病死的。小时候和我爸关系还不错,老妈是个女强人,都是我爸在陪我,给我讲床头故事。没想到人这一病就什么都没了,那之后我总也睡不好觉,睡了梦到我爸,就给哭醒了。看了多少心理医生都不管用。”

姜珩想了想:“太惨了。”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说什么也不管用,都是人家经历过的。

而且慕容尽欢真正想说的也应该不是这件事。

“我不是来跟你诉苦,遇到云浅后我失眠症状好多了,最近一次去,医生跟我说已经完全没问题了。”慕容尽欢道。

姜珩:“……恭喜。”所以你不是来诉苦的,你是来秀恩爱的。

“这也不是重点。你知道我在心理医生那儿看到了什么吗?”慕容尽欢盯着他,一字一句,“我看到了沈浮白的病例档案。”

姜珩神色一变:“他怎么了?”

“他还真没跟你讲啊?”慕容尽欢嘀咕,“应该也是不想让你担心吧……但这事儿我还是得让你知道。”

“他呢……资料上说,重度失眠,中度抑郁,自杀过两次……病例档案从十七岁开始,到十九岁那两年都挺严重的……不过你别太担心,我看到到医生写的了,二十岁的时候他病情就好转了,好像是找到了精神寄托。”

沈浮白的二十岁。

正是姜珩出道那一年。

十七岁的沈浮白,已经经历过世间万恶的沈浮白。父亲的去世宛如最沉重的打击,而网络的暴力便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失眠了,又抑郁。

在镜头前笑得明艳动人,背地里却愈发沉默寡言。

直到二十二岁的姜珩,刚出道就演了一部电影。

那部电影讲的正是一个重组家庭的孩子,从小生活不幸,被家庭忽略,被校园欺凌。工作后成为一名优秀的设计师,却又被上司辱骂,被同事偷走设计稿,被污蔑抄袭而千夫所指,万人唾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