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万字一更)

大抵还是心甘情愿的着了她的道。

待日近黄昏时, 两人还未用午膳, 外头候着的宫人们纷纷不敢入内, 只得候在外头。

殿内有些昏暗, 代如颜缓缓醒来发觉那一旁的人也早已醒来,只是那明眸中满是怨气地看向这方,显然是不满的。

“阿颜!”

“怎么了这是?”

她手臂捂着身前的薄被,那原本高高束起来的头发也散落在身旁,墨发衬的那如雪白皙的脸蛋是好看。

只是她这般可怜的模样,反倒让代如颜有些摸不着头脑, 伸手欲轻抚她脸颊,她却又向里躲着。

代如颜不解地探近了些距离问:“你且同我说怎么了?”

“你……”

话语戛然而止, 她紧抿着唇瓣, 脸颊上染上羞涩与在浴池里脸颊熏红的动人神情一样让人移不开眼。

“我不想理你。”她裹上薄被背对着代如颜真真不再言语。

可满头雾水的代如颜却浑然不知道哪里出了错, 微微探手轻握住她那散着耳后的发犹豫道:“你头发干了,我且你束起来吧?”

“不用。”

“那小九今夜不用晚膳了吗?”

“嗯, 不吃了。”

很少她会如此这般较真, 多数时候代如颜示软她就听话的很。

一时代如颜反倒有些不知所措来,停了停手,微微起身换上裙裳。

待将她的衣袍放至在床榻旁,代如颜唤宫人进来伺候。

隔着屏风代如颜也不知她是醒着还是睡着了, 只是没了往日里那总是偷望的视线,代如颜莫名有些不太习惯。

宫人梳理好发,一旁的宫人备设好饭菜便悄然退下,一时殿内又安静了下来。

代如颜起身握着火折子将内殿的烛台一一点上, 待殿内明亮时,窗外也已经越发暗了起来。

“小九?”代如颜绕过屏风,见那人还窝在被褥不肯出来,只得坐在一旁轻扯着被褥道:“饭菜都设好,再不吃便要凉了。”

却不想她又睡了过去,连带代如颜停在她脸颊的手也不曾察觉。

本不忍心唤醒她,可今天她除却今早食用些许粥旁的到现在也未曾吃过。

代如颜只得耐心唤道:“小九醒醒。”

直至那沾了水的帕巾轻擦拭她脸颊时,她皱着眉头缓缓睁开眼,像是没有缓过神来一般的望着。

“干嘛?”她又准备缩回被褥里,代如颜连忙双手捧住脸颊应着:“可不许睡了。”

“我让宫人备了你爱吃的红烧鱼。”

她眨了眨眼,显然是心动了应着:“好,我起来,不过你先转过身去。”

往日里不用她说,代如颜也会不好意思的移开视线,可今日她这般一提,反倒让人更加生疑的很。

代如颜松了手,缓缓背对她,隐约听见后方的细碎声响有些不解的问:“往日里你向来不介意这些,今日怎么这般奇怪?”

“还不是因为阿颜。”

“我?”代如颜迟钝的欲转过头,便惊呆住了一般。

而她忙手中捧住衣袍遮挡住身前的印迹,脸颊飞快红了起来说:“阿颜你怎么突然转过头来了!”

代如颜轻眨了眨眼,也不移开视线,只是微皱眉头探近了些道:“这印迹深的颜色有些不太正常,小九你且让我看看?”

她摇头说:“不要,我待会自己抹上药就好了。”

“疼吗?”代如颜见她都提抹药,那想来真是疼了。

“可疼着呢。”她气鼓鼓地望向代如颜却也不说别的话。

大抵是真的伤着她了,代如颜依稀记得她身前还有些红肿了起来,都说女子娇柔的很,可在浴池时她那般挑逗,代如颜便也没了分寸。

待她换上单薄衣袍,代如颜替她束起头发,便见她那后颈处也是留下斑斑印迹,不禁脸颊发烫的厉害,心里顿时更是愧疚。

两人用膳,也不知她是饿的,还是她是生气,只顾埋头吃饭喝汤,也不与代如颜说上一句话。

代如颜几番犹豫却也不知要如何说出那句替她上药,多半这话一说出口,她定然是不肯的。

直至夜深她自个抹了药累的睡下,代如颜方才起身轻解开她那随意系上的衣带。

她一向白嫩的很,这般伤痕在便显的格外明显,代如颜掌心抹上药膏略微忐忑的上药。

殿内寂静无声,可代如颜却觉得自己心跳的太过厉害,或许是药膏有些发热的缘故,代如颜只觉得自己掌心发烫的厉害。

连带熟睡中的她脸颊也冒上细密的汗渍,待重新系上衣带,代如颜方才松了口气,好似做了什么见不得的事一般,小心谨慎的很。

次日上早朝时,她仍旧自个系着衣袍,代如颜看着她又弄错系扣,只得伸手替她重新系上低声道:“小九莫声气了,下回我定然注意些。”

她愣愣地望着代如颜,像是赌气一般的应着:“才不让你再有下一回。”

不过代如颜自然是不介意这些,好在她总算愿意应一句话了。

待整理好龙袍,她自个戴上冕冠,像是埋怨地说:“总觉得昨日阿颜要亲近我的时候,就像是真的要吃掉我一般。”

代如颜指腹轻理了理那衣袍上的褶皱,脸颊微红的应着:“是吗?”

“对啊,明明平日里都是温温柔柔的,却没想到会真的咬我啊。”

“那不是咬。”代如颜避开她探询的目光应着:“只是一时没注意力道而已,以后不会了。”

她伸手扶着冕冠满是正经的说:“以后也不许阿颜亲近了。”

“为何?”

代如颜不解地望着她,便见她眼眸里满是狡黠地说:“我以后要当猎人。”

说完,不等代如颜回应,她便凑近了过来亲了下代如颜抿紧的薄唇,而后便转身离开内殿,匆匆忙忙地赶去大殿。

猎人?

直至代如颜想了好一会方才缓过身来,原来她说的是那事。

不过猎人和小白兔有什么差别呢?

罢了,倘若这样她开心些,便由着她吧,省的她真因着浴池一事置气反倒不好。

只是代如颜也不曾想到自己竟那么失了分寸,也难怪她会生气,况且她一向怕疼的很,那些印迹恐怕需要一段时日才能好。

待日子越往后移,外头便越发炎热起来,连带点呢内也有些热,代如颜顾着她才设了冰盆消暑,可她明知自己葵水将至却还是贪吃冰镇瓜果,甚至直接往茶水放冰块饮用。

以至于她葵水来时,疼得她小脸苍白的很,代如颜虽不忍责怪她,可还是将那冰盆赶紧扯下。

再不管她如何眼巴巴的张望,代如颜定然不予半分情面。

好不容易安分几日,大约是不疼了,她便开始处理奏折。

代如颜虽想替她分担一些奏折,她却一口拒绝了。

每每至黄昏之时她方才得以片刻歇息的时候,闷热的风轻晃动垂落的青帘,她懒散的倒在一旁念道:“阿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