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第2/2页)

好在男人这时候好像终于读懂了空气不再追问,正好一罐佛跳墙端了上来,他挽了袖子亲手替黑发年轻人盛了汤,又叫人送了一壶好酒。

酒足饭饱后,徐书烟心情稍微好了些,原谅了许焉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鲁莽。

晚上的酒有些上头,他放下筷子后,轻扯了下衣领,吐出一股带着淡淡酒气的气息,冲着餐桌另外一边的男人抱歉笑道:“我去一个洗手间。”

许焉看上去有些担心他,但是也不至于关怀到要替他扶着小弟弟入厕的程度,犹豫了下后,点点头,只是叮嘱他慢一些,如果不舒服,就让服务生来唤自己。

徐书烟随口应了,转身走向洗手间。

……

洋人文化也不全是浮夸不实用的东西。

比如如今这古盐城数得上的大饭店,所谓的”茅厕”都变成了“洗手间”,干净亮堂,十分讲究。

徐书烟靠在大理石的洗手台上洗了把脸,睁开眼发现眼前的东西都有些重影,他努力眨了眨眼……

这时候身后的洗手间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徐书烟起初没有在意。

但是来人关门之后顺便锁门的声音过于清晰,他忍不住愣了愣转过头去,有些模糊的视线里只看见深色的军装和来人腰间别着的那杆枪,他移步到了黑发年轻人的身后,站稳。

那温热的胸膛隔着衣物,贴着背站在他的身后。

有些茫然地回过头,徐书烟只来得及看到后者那紧绷的下颚,下一秒下巴便被带着冰凉手套的两根手指捏住,轻佻地摇晃了下:“一壶酒就醉成这样,姓许的下药了,你没看见?”

男人说话时,温热湿润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廓。

徐书烟用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顾容,随后便微微蹙眉:“你怎么在这?”

“这酒楼什么时候姓徐了?”顾容轻笑一声,轻蔑道,“你和许焉来得,我来不得?”

这挑事的语气就让人颇为吃不消了。

抬起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徐书烟将他推开了些要往外走——只是也不知道是动作用力过猛还是怎么的,这一推没把顾容推开,反而让他自己摇晃了下。

他整个人往前载。

好在身后的人还算有一点点良心,在他倒下之前伸手一把捞住了他的腰,顺势一提将他放到了洗手台上。

男人被武装带勒得显得纤细而有力的腰顺势卡入他双腿之前,懒洋洋地摘了手套,又用手指挑起黑发年轻人的下巴,颇有些闲情逸致地打量着看他因为醉酒而微微泛红的眼角。

“这么想男人?”他不带多少情绪地问。

“跟你有关系?”徐书烟反问,“顾容,你是不是闲的发慌?”

因为现在醉酒,他的语气很软,没有什么杀伤力——像是拔了爪的奶猫,光会毫无威胁力的龇牙咧嘴,顾容很喜欢。

所以他不跟他计较他出言不逊,一把捉过他软软放在身侧的手,冰凉的薄唇扫过他的指尖:“一瓶普通烧刀子就醉成这样,你别跟我说你眼瞎了没难见姓许的动手脚——”

“没看到。”

“哦,那你确实眼瞎了。”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扯他的腰带。

徐书烟这下是真的被他莽撞的行为吓了一跳,这他妈什么地方,怎么能够……

他伸手去挡,只是这会儿他完全不是性质上头的男人的对手,三两下被摁住了压在洗手台旁,那个男人站在他身后语气还理所当然地胡说八道:“谁知道他一会儿要把你带到哪去,对你做什么——乐观点可能就是一夜风流,惨一些明日你在饭店浴缸里醒来,发现自己泡在一缸子冰块里并且少了一边肾……姓徐许的连烟土生意都不碰,肯定有别的暴利的东西压住他。”

什么跟什么!

徐书烟要不是被他压得觉得五脏六腑都快吐出来,这会儿倒是真的想翻他一个白眼:胡扯什么!卖肾都来了!

但是顾容全然不顾他那点抗拒。

这会儿,前夫的情人就在门外一墙之隔的地方,什么都不知道地傻等;而前夫在他怀里软成一摊泥,毫无抵抗的模样。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古人诚不期我!

此情此景,彻底地勾起了男人心里头那点变态的倾向,连带着嗓子都渴得冒烟似的,他嗓音沙哑低沉:“别动,我就弄一下,至少不要你的小命……”

“顾容,你……”

“也不要你的肾。”

“顾容!”

“什么?”

“……你今晚在这干嘛?”

“路过。”

男人低头顺口胡诌,顺便顶了进去,黑发年轻人发出一声闷哼,骂了声脏话。

这一切要有多荒唐有多荒唐。

如果非要为这荒唐画上一个强行的惊叹号作为结束,那大概就是顾容完事之后,一边开水龙头好整以暇地洗手,一边斜眼睨靠在洗手台只剩一口气的黑发年轻人,慢吞吞道:“许焉不是好人,都不知道接近你有什么目的,你还是离他远些。”

说着。

又停顿了下,勉为其难地补充。

“你若实在很缺钱,可以问我要。”

徐书烟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顾容终于像是找回了自己脸皮似的,手握拳低低咳嗽了声。

徐书烟收回目光,抬手,懒洋洋整理了下自己的领子,慢吞吞道:“当你媳妇儿的时候不知道珍惜,离了婚没关系了又像是哈巴狗似的贴上来,顾容,你是不是有病?”

言罢。

也不等身后目瞪口呆的顾司令反应过来,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洗手间。

此时距离他进入洗手间大约过去三十分钟,一无所知的许焉还坐在外面靠窗位置等着徐书烟,体贴的一句话都没有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