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少爷,您跑什么呀?”南星不解地问。

“我……我也不知道!”谢彦喘着气说, 反正心里的感觉告诉他跑就对了……

南星抓抓脑袋, 小心地问:“您和王爷究竟怎么了?怎么就这样了?”先前好得同榻而眠,转眼就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

“你不懂。”谢彦心里也是郁闷的, 以前多好啊, 哪像现在这样纠结。

也不知道萧承洲是怎么跟谢枫说的, 谢枫好像并不知道谢彦下午没和萧承洲在一起, 谢彦回到侯府的时候,谢枫看到他, 还问他和萧承洲在外面玩得怎么样, 谢彦自然是故作自然地说玩得挺开心, 说完怕他爹察觉什么, 就嚷着要洗澡迅速溜回院子了。

因为见到萧承洲,谢彦晚上难得的又失眠了,好不容易睡着, 结果做了一晚上怪梦。梦里他好像变成了花林, 萧承洲变成了那个将军。变成花林的他每日哀愁地待在屋子里想萧承洲, 萧承洲来了他便喜不自胜,萧承洲一走他就魂不守舍的。还黯然心伤地躲在一旁看萧承洲迎娶王妃,而那个王妃不是别人, 正是那个表里不一的坏姑娘邱晴晴!

谢彦在梦里生了一肚子气,早上生生被气醒的, 醒来都还在咬牙切齿,一顿好吃的早饭都没抚平那股子从梦里延续出来的愤怒。

之后陈管家来了, 按例说要跟谢彦说一下萧承洲的饮食情况,谢彦对南星道:“就说我还没起,今天不见了。”

南星去了,回来说:“陈管家说王爷约您今日出去,有话对您说。”

“不去不去!”谢彦还沉浸在梦里那种委屈哀伤的感觉里,一听萧承洲就炸毛,就跟赌气一样说:“让陈管家回去告诉他们王爷,他想做将军,我还不想做花林呢!”

南星摸着脑袋琢磨,谁想做将军?花林又是谁?

是啊!花林是谁?听了陈管家转交的话,萧承洲也百思不得其解,他自己在那想了一会儿,想不出头绪,就叫人去打听。下面人忙活了大半天,到下午的时候,给他送来一本书,正是谢彦看过的《花林记》。

书看完,萧承洲忍不住笑了两声,当日谢彦得知他喜欢他时,非常震惊生气,可如今他好像更因为自己“不真诚”的喜欢而愤怒。萧承洲在书房里来回走了两圈,略快的脚步昭示此时着他心里暗藏的激动,然后他回到书桌,展开空白信纸,提笔书写。

谢彦今天没心思出去玩,他也怕出去后又被萧承洲逮着,于是就在家待了一天。吃过中饭补了一下午眠,醒来的时候,南星递来一封信:“王爷送来的。”

谢彦洗了把脸,脑子没那么迷糊了,狐疑地接过信,一把拆开,嘀咕道:“他给我写信干嘛?”

谢彦经常往萧承洲的书房里跑,自然认得他的字。谢彦慢吞吞看着,看着看着,脸就有点红。萧承洲在信里说,他之所以写这封信来,只是想向谢彦解释昨日傍晚在南风馆时谢彦对他的那一番质问。

“……尽管你可能已经忘了或是没放在心上,当日在陈家庄园我已对你许下承诺,此生心里只有你一人,我不会娶妻生子。阿彦,将军是将军,我是我,你也不会成为花林。”

“说得轻巧。”谢彦看完把信一折,即便他再傻也知道萧承洲这个想法不可能实现,就算萧承洲的年纪早过了适婚年龄,但萧承洲可是王爷,皇上和太后能允许他不成亲吗?

谢彦惆怅地叹了口气,忽然想到这关他什么事儿呀?难道萧承洲不娶妻生子,自己就要和他在一起么?谢彦终于想到了关键的地方,他皱着眉头在脑子里理了一会儿,然后越理越惊恐,他终于想起昨晚他吼完话之后那怪怪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了!他明明不喜欢萧承洲啊,可这一番纠结,弄得他好像很喜欢萧承洲一样!所以他之前为什么要管萧承洲是真喜欢他还是假喜欢他!

谢彦记得他看书的初衷,是想弄清楚萧承洲为什么会喜欢他,确切地说是喜欢男人,然后再去慢慢引导他走上“正途”,结果从这封信的语气来看,萧承洲喜欢他的心好像更坚定了……

谢彦感觉自己作了个大死。

谢彦忽然觉得心很累,他自小就是个装不下什么烦恼的人,顾虑的事情从来就少,这两个多月里有太多事儿让他操心了,怎么办啊,这轻松无忧的日子是要一去不回了吗?

谢彦给萧承洲回了一封信,对比萧承洲一写一大篇的信,谢彦就显得非常冷酷了,只有短短的几行字:妻子是要娶的,孩子是要生的,趁早把放在他身上那点心思收了,那咱们还是好朋友。

信送出去后,谢彦心里又忍不住忐忑起来,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大抵他回信的态度确实伤到萧承洲了,送信的人没再带信回来,谢彦心里更加不得劲儿,当天晚上又失眠了,翻来覆去也睡不着,盯着萧承洲的画像一盯就是大半宿。郑鹏知道他在家,第二天便将他拉出去玩,谢彦全程也心不在焉,心里总是想着萧承洲的事儿。

这般过了几天,在谢彦发愁他总不能一直和萧承洲这样僵持下去时,还在外面和郑鹏他们玩的时候,谢彦忽然被谢枫派来的人找到,告诉他萧承洲从马上摔下来了!

谢彦当时被这消息吓得扔了酒杯就往外面跑,边问来报消息的下仆:“怎么会摔下来?受伤了吗?伤势如何?”

郑鹏他们都追了出来,闻声安慰他:“小彦你别先急,我们慢慢去。”

“我怎么慢得了!”

下仆道:“听说王爷当时正骑着马检查击鞠赛场,那马不知怎么忽然受惊了,王爷从马上摔下去,当时就不能动。这事儿是一个时辰前发生的,奴过来前,听说王爷已经回府了,想来应该伤得不重。”

“好好地,他去赛场干什么啊!”谢彦迁怒道,后知后觉的,他才发现自己被惊出一身冷汗。

这个郑鹏他们倒是知道,“击鞠大赛要到了,往年这事儿是豫王负责的,今年豫王不是坏了诚王婚事么?皇上就把这差使交给诚王了,让王爷负责今年的击鞠大赛。”

谢彦愤怒地磨着后槽牙,“一定是又有人想借机害他!”

谢彦揣着一颗担忧的心到了诚王府,直接往萧承洲的院子里跑。这诚王府,一群小伙伴里也就谢彦熟,且有萧承洲亲下的通行令,进来不用等回禀。郑鹏他们就不一样了,直接被陈管家拦住,好声好气地让他们先回去,萧承洲现在并不方便见其他人。

摔马不是小事儿,郑鹏他们也理解,他们本来就是陪谢彦来的,换以前谢彦和萧承洲不熟的时候,哪怕萧承洲死了,他们也顶多意思意思跟着家里人做做面子工程,因此并不觉得被怠慢,还巴不得不进去了,毕竟他们对萧承洲都挺发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