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3/3页)

电话打了好几个了,郁久手机关机,他觉得不管怎么样,先要联系上郁久的先生,之后再去派出所留电话填单子喝水什么的……

郁久的先生电话倒是很快通了,刘柯乔急吼吼地把事情一说,对方声音紧绷地说知道了,刘柯乔这才松了一口气。

徐佳佳给他倒了杯咖啡:“别急,郁久他先生很厉害……”

刘柯乔瘫在椅背上,擦破的嘴角看起来有一点狼狈:“但愿吧……郁久到底惹上的什么人啊?决赛可只剩下一周了啊……”

……

日光渐渐失去了毒辣的热度,风吹过,小仓库门口的野草精神地抖抖。

郁久抬着头,直视着滔滔不绝的都宙。

“从安听他爷爷的话,管起了公司,家里也渐渐消停了。大家还以为他彻底好了,结果没高兴多久,他们又不消停了,咯咯咯……”

起因是一次意外。

蔺从安刚进集团总部,参加一个重要的剪彩活动。

那边大楼还没建好,脚手架也还架着。蔺从安路过,上头掉下来一把起子,幸好掉的比较偏,没有直接砸到头,而是擦过了他因挽起袖口而露出的小臂。

那一下十分严重,表皮伤口就有十厘米,还刮掉了一条肉,当时血流不止,在地上滴出一条血线。

可蔺从安自己却没察觉,还是同行的合作方女秘书看见血被吓得尖叫起来,蔺从安才被送到医院缝针。

“医生问他,疼吗?从安说,疼。医生问很疼吗?从安说还好。哈哈哈……那医生可奇怪了,故意没给他打麻药就缝针,结果从安全程冷淡,医生缝完就给他开了单子让他检查。他爸妈吓死了,跑来医院,一轮检查下来,医生说,他有中度感觉障碍。”

都宙见郁久终于有了反应,有点得意道:“没想到吧?说好的天之骄子,得了精神病哦……”

郁久忍了又忍才没骂出脏话来,红着眼睛听他继续说。

“我本来留在青州啦,但从安给我打电话。看吧,他还是需要我吧……”

去掉都宙话语中的各种自我陶醉,剩下的信息量仍然很大。

感觉障碍这个词他白天才听林主任说过,本来想要回家再了解一下,没想到现在倒是省了一通功夫。

也许是精神压抑,也许是早年的过度刺激,蔺从安有了明显的感觉减退症状。

感觉尚且留存,但是不再鲜明,再发展下去,就是彻底的感觉缺失。

经过检查,这不是外伤导致的疾病,治疗难度又更大了。如果任它继续发展下去,潜在的危险姑且不谈,还可能引起进一步的知觉障碍。

这时候,人会产生错觉,幻觉,各种症状都会加深,也可能引起运动功能失调,不能平衡,走路摔跤,出行都成问题。

尽管还没到这种程度,但蔺家已经炸了。

这就是精神病啊!万一蔺从安真的废了,二孙子不就也完了?他们蔺家后代要怎么办?

尽管蔺从安配合治疗,十天半月地往欧美飞,但情况始终没有明显的好转。医生也说,不恶化就是好消息,治疗需要时间慢慢来。

但蔺父蔺母已经心慌得不行,如果恶化了呢?万一弄不好,二孙子也没了呢?

他们俩现在是生不出来,但蔺从安都这么大了,赶紧找女人生一个吧,好歹把血脉延续下去呢?

然而配合了好几年的蔺从安,在这件事上又不愿意妥协了。

都宙这个朋友,一路见证着他走来,心态是在不断地变化的。

“结果呀,他们不敢把从安的病情说出去,一方面影响公司股价,一方面也不会有人嫁过来;但全瞒着也不行,万一东窗事发,门当户对的小姐家不要提刀来砍嘛?好了,本来人人垂涎的蔺家大少爷,没人要了……杨家和蔺母有亲戚关系,探了探口风双方觉得没问题,这才定下杨悦来。”

都宙陶醉道:“可从安不喜欢杨悦。从安谁都不喜欢,我一直和他在一起,就没见他和女人搞在一起过。虽然也没有男人,但他对我很好呀……本来我不指望这辈子能把他弄到手,但老天爷开眼,他有病了……咯咯咯……那我还等什么呢?”

“他父母是不可能允许他没孩子的,那他就没得选,不是杨悦就是杨冰妍。我悄悄搭上了杨冰妍,杨家人蛮蠢的,随便哄一哄就上钩了……她有了我的孩子,那无论从安选杨冰妍还是杨悦,我们俩的孩子以后都会有血缘关系。我们以前是好朋友,以后也还会是,儿子也会是……”

“只有我爱他,咯咯咯,只有我,只有我……”

突然,他快步走近,眼睛瞪得老大,声音却是极轻的:“你害怕吗?”

郁久感觉都宙呼出的热气已经快要浸满自己的脸,恶心地闭了闭眼。

“怕不怕?说呀……”他陡然咆哮道:“说啊!”

“一个神经病!他是个神经病!!说不定马上就眼歪口斜,走路都走不了了!你要伺候他,一辈子伺候他,说不定他一不高兴,睡梦中把你掐死!!”

都宙吼得屋顶上的灰扑簌簌往下掉。

“这样的神经病,竟然有人跟我抢?!”

他困兽一样地在小仓库里又转了好几圈,停住脚步,脸上又挂上了和煦的笑容。

“郁久……你说说看?你要五千万和自由和钢琴王子的称号,还是想跟我……对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