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最爱

陈之敬暴怒之下虽然下了狠手, 但毕竟是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还是留了几分情。

因此隔了几个小时再次被医生推走的斯年,情况并没有想象中严重, 肋骨没断, 只是骨裂。只不过因后脑受伤轻微脑震荡只需留院观察一、两天的小伤,现在变成了需住院一个月, 并卧床休息三个月。

而导致两人误会的原因也知道了,原来急诊室的医生是华书仪的同学,恰好那天值班。看到推进来的是斯年便立刻联系了华书仪, 得知真相后配合着演了场戏。

颇有天赋的急诊医生还有些意犹未尽,拉着斯年打听了不少演戏的事, 直到被护士轰走还在回头吆喝说有空来找斯年唠嗑,看得陈之敬一头黑线。

等到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误伤老攻的陈之敬才察觉到一点尴尬,咳嗽一声摸摸鼻子坐在床边不自在地问道:“你……怎么样?疼吗?”

肋骨骨折, 哪怕没错位, 也是很痛苦的。因为每次呼吸都伴随着胸腔的扩张收缩,哪怕躺着不动也会因呼吸而碰到伤处, 真的是会呼吸的痛。

不过斯年却没有在陈之敬面前表露出来, 微白着脸笑道:“还好。刚才吓到你了吧?我也没想到何医生会那么说,抱歉。”

看到斯年费力地伸手想拉自己的手, 陈之敬别扭又粗鲁地把自己的手往他掌心一放:“……要不是看他救了你,我非得揍他一顿。”

“你不生气就好,”斯年握住陈之敬的手, 轻轻地摩挲着,“……散伙那种话,以后可别随便说了,我被你吓得心脏都差点停了。”

“我那不是气着了吗……”陈之敬反手抓着斯年的手腕,不自觉的抚摸着他脉搏上温热的皮肤,“气话不算数。”

顿了一下他再次坚定地说道:“嗯,都不算数。”

斯年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道:“也不能都不算数……”

陈之敬危险地眯起了眼睛:“……你想说啥?”

斯年抓紧陈之敬的手腕迎着他暗含威胁的视线,认真说道:“你说过,以后什么事都听我的,那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陈之敬紧了紧手,沉声道:“什么事。”

“以后要是再有争执,不要轻易说分手,好吗?”

陈之敬松了口气:“嗨,多大点……”话没说完,他顿了顿,点头应道,“好,大不了打一架。”

斯年笑了。虽然这次误会是一场乌龙,但就像陈之敬被他的意外昏迷吓到落泪,他也被陈之敬那句“散伙”吓得差点发病。哪怕终有一天他们会分手,那他也希望那是经过冷静思考,认真沟通之后的结果,而不是一时气话。

陈之敬更是放下了提着的心,不正经地抠着斯年的手心:“我还以为你要我答应以后一直在下面呢。”

斯年无所谓地笑笑:“这我并不担心,反正你打不过我。”

“……操,当心我现在就强上你啊,”陈之敬威胁道,“你现在可没办法反抗!”

“你不会,你舍不得。”斯年肯定道。

被说中的陈之敬抽回自己的手,双手环胸有些气呼呼地说道:“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难道是直男的大男子主义作祟?认为被压在下面就会处于弱势了?”

斯年失笑道:“怎么可能?”

“那是为什么?跟你说了我技术很好,绝对不会痛的!而且你看我,不也渐渐习惯了吗?”

斯年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沉默了一会才轻声道:“之敬,你以前拥有过很多人,我不会在意,因为我也一样。可是我希望,自己能是第一个彻底拥有你的人。”

斯年的回答让陈之敬有些意外,好一会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是,我也想彻底拥有你啊!”

斯年轻轻一笑:“之敬,手伸过来。”

“?”陈之敬不解地伸出手,看着斯年把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心。

“之敬,你已经彻底拥有我了……我对你的爱,远超你的想象。”

因为你,我才能走出阴郁的泥沼,摆脱童年的阴影;因为你,我才能隐约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未来不再枯燥乏味;因为你,我的生活终于斑斓起来,连童年的回忆都有了温暖的色彩。

你不知道你对我意味着什么,但我知道,并且会永远记得,你将会是我今生的最爱——

唯一深爱且最终所爱之人。

***

作为享受VIP待遇的病人,斯年的病房本身就设有陪床,陈之敬和他聊了会天,便被护士催着睡了。

第二天醒来,还没等陈之敬想好去哪给斯年买好吃的,他妈提着保温桶就来了。

“老母鸡汤,可养人了,”看到斯年躺在床上,江茹云抹着眼泪心疼道,“怎么就成这样了?那个俞淼可太坏了!”

沾着斯年的光,一大早就有靓汤喝的陈之敬冷笑道:“可不是!不过妈您放心,经过这一次她再也蹦哒不起来了。”

江茹云点点头,拿着勺子小心地喂斯年,嘴里念叨着:“我看新闻说你虽然摔了脑袋但问题不大,只是受了精神刺激,医生说什么二十四小时不醒就可能长期昏迷……唉,可把我急坏了。还好你醒了,但怎么不能动啊?医生有没有说是怎么回事?”

“咳咳咳!”一旁喝汤的陈之敬一下子岔着了气,咳得不能自已。

江茹云瞄了他一眼:“慢点喝,又没人和你抢,”说完又舀了一勺汤喂给斯年,“斯年,你现在是怎么回事医生有说吗?”

斯年喝了汤,有些不好意思道:“没事……就是摔倒的时候不小心把肋骨摔着了,需要卧床静养一段时间。阿姨,还是让我自己来喝吧……”

“诶!别动!医生不说了你要静养嘛!”江茹云别过手,不让斯年碰碗,轻斥道,“有啥不好意思的,我又不是外人!”

斯年微红着耳朵放下手,喝过一勺又一勺鲜美的鸡汤,只觉得这滋味不光深入胃袋,更是浸入了灵魂。

江茹云却还在念叨:“怎么那么不小心,摔得这么严重,那个俞淼真是太可恶了,还有华家那个,心眼怎么那么坏!唉,早知道你伤了骨头,我就该给你炖大骨汤,吃哪补哪。没事,阿姨回去就给你炖!选最好的大骨头,咬开全是骨髓……你可别再撕了!就那么一点鸡肉全让你撕了斯年吃什么!”

正用筷子从整只母鸡上扯鸡腿的陈之敬惊了:“我就撕个鸡腿,又没全部吃掉!再说了,这么大只母鸡,斯年吃得下嘛!”

江茹云瞪着眼睛道:“这母鸡哪大了?这可是真正散养的跑山鸡,吃草籽五谷长大的,没什么油水全是嫩肉,你吃一个鸡腿,斯年不就少吃一个!”

陈之敬眼睁睁地看着他妈把他好不容易扯下的鸡腿放在了斯年的碗里,整个人都不好了,满脸都是“我不是你最爱的宝宝了”式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