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关道救人

雨声越来越大,拨动着脑海中紧绷着的一根弦,曲畅虚弱无力的睁开条缝,车窗外的缓缓雨滴无声滑过。

夜色笼罩下,越让人心慌,演出……无疑是错过了。

不过这也是无可避免的意外,中暑是天气的锅。

曲畅坐在后座上,无言着,身后应该就是那位黑着脸的人。此刻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他不直接开口问,倒不是不好意思,是怕安稞会出错。一个高高在上的人,一旦出错将会无限放大。

这时,曲畅回过神来,鼻尖动了动,车内的气味不同与平时了。

“安稞?你……”

曲畅戛然而止,头皮渐渐发麻,耷拉着冰冷的手不能动弹了!?

“醒了?”后座上还坐着一个人,正好生仔细的观察着他。

熟悉浑厚的声音穿过大脑,将那根弦给扯断,完了,嘣了。

一个小时前……

别墅内,鲁西容手夹着烟指示简汤文几个搬走沙发上躺着的人,一边向房东助理结算租金。

“多出来的一万,从你们工资里扣。”

简汤文摇了摇晕迷不醒的曲畅,听到扣工资猛然抬头:“Boss,我们?”

“还有别人吗?中个暑都能晕到现在。”鲁西容不往平时还要假惺惺的关心下属,这会儿完全没好脸色。

“占用工作外时间,还要老娘为你们买单?”

屋子里三个还醒着的人当然不乐意,刚想反驳,一位披着黑色外套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那男的抬起脸,灯光照映着他分明的轮廓,简汤文顿时怛然失色。

“不用,我包了。”男人微笑着对鲁西容点下头,瞥一眼屋内,第一眼落在晕迷的“生鸡蛋”上,第二眼才看到了那误睡了的小崽子。

“庄总。”晒的脸颊绯红的房东助理立马叫到,又从眼里传递了完成任务的信息。

别墅区的主人到了。鲁西容自带多层脸谱,阳光灿烂笑着恭迎:“哟,庄总?哪阵风把您吹来了?”

庄言深抬了抬手,掠过她走进门:“我来接我的人。”

他似笑非笑走去,简汤文心里一咯噔,说不清是在期待还是恐惧。庄言深拍了拍他肩膀,一手接过曲畅的手臂搭在肩上,半跪在沙发上,用力将人横抱起来。

“看不出,还挺沉。”庄言深喘着气,颠了颠,助理立马来搭把手。

不是。简汤文从失落的情绪中抽离,看着曲畅被人趁火打劫,一步上前拦下:“等等,你干嘛?放开他。”

庄言深不羁一笑:“怎么,小白兔,你还吃醋了不成?我倒是不介意,多你一个。”

在场的人愣住观看,都插不进嘴。

“谁谁吃醋了?你放开我哥。”简汤文吞了吞口水,作势去阻止,庄言深眼神一变,退后一步,简汤文被那灯光师兼助理的人拦住。

门外还有几个保镖在候着,屋子里的人都没敢轻举妄动。

“呵,到嘴的鸭子,我可舍不得放走了。”庄言深抱着人,深吸一口气,停脚在门口,“小白兔,告诉安稞,谢谢他送给我的礼物,我暂时放他一马。”

猎物自投罗网,哪有放走的道理。

“这?”人一走,鲁西容也茫然的看着屋子里的简汤文。

看来可能是蓄谋,怎么会突然出现?难道因为自己?简汤文来不及细想,毫不犹豫拨打安稞的电话。

“安稞哥!曲畅哥他被人带走了,对方说……”

“姓庄的?”

电话那头阴沉的声,让简汤文觉得可怕,眼睁睁看着人被带走,却怂的不敢誓死抵抗,此时只剩下失责后心虚。

“嗯,知道了。”安稞声音平稳的挂掉了电话。

台下观众席嘈杂的声音,旁人催促的声音被他剔除开来,从容划动手机拨号,低着头,面容没人看得清。

“喂。”

声音不明显的颤抖着,安稞挂上蓝牙耳机,打开了定位,看着红点快速移动着,放大了方位。

“带人,上关道。”

外滩钢琴音乐会宣布暂停时,穿着礼服的男人低着头,从衣内抽出折叠的黑口罩,疾走如风走出了大厅。

移动的小红点是曲畅的手机定位,安稞在给他新手机之前就设置好了GPS系统,就算关机也能查到具体方位。

靠不住多变的眼线,只能多下点功夫,多个心眼。

操心的家伙。

雨势加大,关道上的车辆减速行驶,雨刷器轻扫过前挡风玻璃,司机屏住呼吸开上了关道桥。

车内的气氛紧张起来。

“你想干嘛?”

“请你去我家做客。”庄言深规矩的坐在一旁,非常有仪式感的将曲畅姿势摆正,手放在他的手腕处,作势帮他解开。

但又只是放着,触碰着他的肌肤。曲畅直往后退,可这车就这么大的空间,他敲打着车门,回应的却是哗啦啦的雨声,车还在行驶着,这种求救也是无用。

庄言深的眉头轻挑欣赏着他,好像打量一件艺术品,完美精致,一点点的触碰惊喜。

“别碰我啊!”曲畅看着他逼近,缩着身子往下溜,“你现在放了我,还能给你条活路……”

擦。老变态毫无反应。

曲畅一咬牙:“我有病—”

话毕,让司机混身一颤骤然踩下刹车,曲畅脑袋重重的摔在前排座椅上。

“怎么了?”庄言深不安问。

司机眯着眼仔细专注看前方的阻碍物,雨刷一遍遍将玻璃扫干净,车灯穿过薄雾,照映到亮晃晃柱型物时,脸色突变。

前方若隐若现的是甩棍,不止一根,而是一排。

通向富豪区的关道桥头桥尾被人封堵,不知何时,桥上只剩下庄言深的三辆车。

桥头站着一排高大挺拔的男人,甩棍杵在地上,黑伞的水倾流到旁边人雨衣上。

一支烟也抽完了。身穿皮革大衣的男人抬起头,弯下了腰仔细看车牌。

“怎么,安稞终于要动手了?”旁边坐脸有道伤疤的高大男人好奇问。

陈大龙看清楚了车牌号,确定是庄言深吸了最后口烟,直起腰轻笑:“咱安少这是为了他的小竹马呢,提前下达指令。你懂什么。”

“竹马?”胡子拉碴的刀疤脸摸着下巴,审视停在包围圈里最前的那辆车。

陈大龙指了指:“车里呢,千万别误伤了他。”

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的小竹马,刀疤脸饶有趣味的带着几个兄弟上前去。

后面两辆车的保镖套上雨衣下了车,看局势不对,在后备箱拿出了工具,上前围着老板的车。

车门推开,保镖打伞,庄言深下了车,转动着手指的戒指看着前方来势汹汹的人。

气势穿着胆量,判定不是普通人。

刀疤脸是道上的大哥,叫展山,安稞几年前把他从监狱里捞出来后,就死心塌地的给安稞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