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要命啊丑死我了啊!艹

边龄道:“前辈!”

季秉烛单手往那在绽放凤凰花的树上猛地击出一道凌厉的灵气,青木灵气所过之处,那遮天蔽日的树枝像是藤蔓一般迅速生长开来,很快,青色的树枝已经在整个院子内搭了一个摇摇晃晃的索桥。

季秉烛背对着边龄,声音听不出来情绪,道:“听话,别出来。”

他说着,被狂风吹起的长发里瞬间幻化飞出来几只黑色的乌鸦,仰天啼叫几声,扑扇着翅膀飞向天际。

有一只乌鸦扑着翅膀轻飘飘落在了边龄所在的窗户上,在边龄还未反应过来时,那乌鸦人性化的眼睛眨了两下,而后啼叫一声,整个房间霎时被一个闪着微光的巨大结界所笼罩。

边龄在虚空拍了两下,发现自己竟然触碰到了一个透明的禁制。

那只乌鸦扑扇翅膀,在窗棂上跳来跳去,张开了嘴,似乎想要发声。

边龄原本还在提心吊胆地以为这只乌鸦是阿鸦幻化而成的,屏住呼吸听他会说些什么,接着,乌鸦口吐人言,季秉烛轻快的声音从中传来,十分魔音灌耳。

“阿龄啊你暂时先在这个禁制里待一会呀,等我把施怨老贼打回他老窝去就回来陪你玩,你要是觉得无聊的话可以和我说话解闷儿,让我哼小曲哄你睡觉都是可以的,别怕别怕,要乖乖在里面别出来。”

边龄扶住了额头。

他抬头看去,院中的季秉烛正赤脚踩在一根藤蔓上,纤瘦的身躯在半空摇摇晃晃,让人担心他下一秒就会跌下来。

还好季秉烛是野惯了的,在前面几下没踩稳有些摇晃之外,之后就很是娴熟地踩在藤蔓搭成的索桥上快走几步,青衫一翻,纵身从高墙上跃了出去。

边龄踮着脚尖往外看,但是除了外面黑压压的天空之外什么也看不到,正在他着急之际,在窗棂上蹦来蹦去的乌鸦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季秉烛的声音从中传来:“啊啊啊啊啊啊!”

边龄一惊,立刻捧着那蹦来蹦去的乌鸦,着急道:“怎么了?怎么了前辈?你受伤了吗?”

乌鸦还在伸着脖子惨叫,漆黑的眼睛险些要翻出眼白了,“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

边龄:“前辈!”

边龄终于露出了一脸焦急之色,在整个房间里四处找出路,但是将四周的门窗全部都撞了个遍,都没找到能出去的地方,而窗户上的乌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惨叫。

边龄踉踉跄跄跑过去,气喘吁吁道:“前辈!你无事吧?你快将这个结界打开……”

就算知道出去也只会拖季秉烛后腿,但是他还是忍不了一切不在自己视线中满眼一摸黑的局面。

他脸上都是冷汗,唯恐季秉烛那傻子出了什么不测,没一会那乌鸦就从窗户上站了起来,一只眼睛竟然还悬着一滴泪水,季秉烛的声音虚弱地传来:“阿、阿龄啊……这些魔修……”

边龄呼吸猛的一顿,就听到季秉烛赖赖唧唧道:“长得太丑了……呜呜呜……丑死我了,我不打了,我不想打了啊啊啊啊啊……”

边龄:“……”

边龄沉默了一会,倒吸一口凉气,使出全身力气朝乌鸦咆哮道:“快去打——”

那乌鸦还在原地蹦跶:“啊啊啊啊啊真的太丑了,不不!我不!我不打了我不打了,饶命啊饶命啊!”

边龄:“……”

边龄无力地扶住了额头,心道无所谓了,想怎么样怎么样吧。

院子外的季秉烛正手脚并用地扒在一个粗大的藤蔓上,四周细小的枝叶朝他围过来,组成细细密密的网结结实实挡住他的身体,他边扑腾边道:“别过来啊……你们都别过来……我好厉害的,特别厉害,你们这样的我一个打十个……别啊啊啊啊啊!别过来啊!”

围绕在他身边的魔修果真如同他说的那样,相貌极丑,大多数都是身躯庞大面容狰狞的凶兽,就算有几个是人身,也全部都是青面獠牙,看着极其可怖。

他们将整个院子团团围住,魔修专属的赤色魔瞳闪着寒光,一语不发地瞪着门前小小一个的季秉烛。

还寒站在那群魔修的最前方,撑着伞长身玉立,微微启唇,吐出有些阴森森的声音:“聻境鬼行,生者退散。”

季秉烛恨不得弄瞎自己的眼睛,看着那些个魔修一个个虎视眈眈看着自己,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他扑腾着上前想要推开院落的门爬回去,一条藤蔓突然从一旁伸过来,将他纤细的腰捆了几圈吊着季秉烛的身体又转回了魔修面前。

季秉烛垂着手被老老实实绑了回来,挣扎着扑腾了两下,哭喊道:“我不打我才不打!要打你打!”

缠着他的藤蔓之上,缓慢现出了一个黑色的身影,阿鸦黑发黑衣飘拂,轻飘飘踩在藤蔓枝上,居高临下看着下方的季秉烛,冷笑一声:“别人都打上门了,你怎么能说不打就不打?出息被你吃了不成?”

季秉烛还是低垂着头不愿意去看面前的魔修,他垂死挣扎,道:“你去打吧,阿鸦你特别厉害,一下就能将他们打回老家去的。”

阿鸦才不接受他很敷衍的奉承,一道劲风打在了季秉烛耳垂上,鸦羽剑霎时出现在季秉烛身前,他不耐烦道:“快点,别磨蹭了,你刚才不是还在兴冲冲地说期待和施怨打吗?施怨都来了,你要认输不成?”

季秉烛原本赖赖唧唧的,听到施怨的名字这才不情不愿地抬起头,撇嘴握住面前的鸦羽剑,阿鸦见状这才手指一勾,缠着季秉烛腰的藤蔓一松,季秉烛猝不及防挣扎了两下,顿时脸朝地砸在了地面上。

阿鸦:“……”

阿鸦道:“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大能的样子?”

在一众魔修的围观下,季秉烛挣扎了两下才从地上爬起来,低头一看,他身上全部都是黑雪。

季秉烛脸色一僵,而后原本和煦的脸庞骤然浮现了一抹恶狠狠的杀意,与此同时,他脏兮兮的青衫上袖口上的花纹也霎时扭曲成了一个血红色的“歹”字。

那个血色的字扭曲之后非但没有停止,反倒是继续往他衣服的其他地方蔓延开来,很快他的一袭青衫瞬间就被染成漆黑,而那血色的花纹就像是藤蔓一般蔓延其上,在他衣服上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季秉烛的眼瞳像是平日里那般纯澈无害,看着那群魔修仿佛在看一件冰冷的器物一般无情无感,他淡淡道:“你们,真是太不好玩了。”

他说完这句话,手中鸦羽剑突然像是有生命一般清啸一声,红光从剑柄顿时弥散开来一股血线,将漆黑的剑刃勾勒几笔红痕——正是季秉烛眉心那个纹饰的模样。

而对面的魔修感受到他身体中爆发出来漫天的灵气,纷纷扬天长啸一声,离他最近的魔修巨大的爪子向前,一股黑色魔气猛地爆发开来,朝着季秉烛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