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变成奶喵只为争宠。喵

“砰――”

院子的高墙被边龄一刀看得倒塌了一半,泥土石屑翻飞,他满眼赤红地瞪着不远处的九尾狐,心中燃起的怒火险些将他整个人烧成灰烬。

“你怎么敢这般欺骗他?”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边龄嗓音都在颤抖。

九尾狐冷笑一声,高墙之外黑雪簌簌而下,将他雪白的身形衬得更加分明,可如此雪白的皮囊内心却那般险恶,让边龄恨不得将他劈成两半。

九尾狐道:“我欺辱他?他当初刚到落墨时双目俱瞎时那般落魄,如果不是我,他能活到现在?再说了,季秉烛都没说什么,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双目俱瞎?边龄浑身一颤,手中新停候猛地握紧。

他狠狠咬牙:“你胡说八道!”

九尾狐冷哼:“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你自己去问他,懒得理你。”

他说着身形缓慢变回一团小狐狸的模样,后脚一蹬跑去旁边的书房里去了。

边龄哆哆嗦嗦将新停候收回去,揉了揉发痛的眉心,又用灵力将倒塌的高墙给重新筑好,这才拖着步子回去了房间里。

季秉烛酒量果真不太好,就那几口酒就把他给灌醉了,他趴在床上,衣衫凌乱,脸上满是绯红,嘴唇张开一条细缝,吐出微弱的热气。

边龄跪在床边,用手指摸了摸他染了些许艳色的眼角,皱着眉来来回回摸了好多遍,才小声道:“眼睛受过伤吗?”

季秉烛那么怕黑,当张开眼睛举目都是黑暗时,该有多害怕?或者正是因为当时的伤才让他现在那么俱黑?

季秉烛睡得正熟自然是不可能回答他的,他迷迷瞪瞪地一伸手抓住边龄在他眼角的手指,晃了两下无意识地把手指按在自己身上,哼唧两下继续沉睡。

边龄看着他精致的睡颜,突然轻笑一声,张开手将他半抱在怀里,也不管他能不能听到,伏在他耳边哑声道:“从今往后我会护住你的。”

再也不让你受人欺辱。

季秉烛这一醉酒就睡了两天,等到他再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晚上了。

他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含糊道:“阿龄啊。”

院子里传来边龄的回声:“我在外面,你醒了就出来走走。”

外面传来了一阵温暖的火光,季秉烛不明所以,随便披了件衣服就朝推开了门,刚出去就看到院子里一片灯火的景象,他登时张大了眼睛。

边龄正站在一个高高的梯子上,将一个燃着火光的灯笼挂在一根绳子上,他看到季秉烛出来,从梯子上一跃而下走到季秉烛身边,皱着眉将他衣服拢了拢,不满道:“都说了多少遍了,出来把衣服穿好。”

季秉烛把边龄叮嘱他的话从来不放在心上,他很敷衍地哼唧两声,挥开边龄的手看着灯火通明的院子,惊奇道:“这是什么啊?”

边龄在院子的角落里放置了几根粗壮的木柱子,用绳子连成一个圈,随后把纸糊的灯笼一一挂上去,这样举目望过去,就如同是外面城池里的花灯节一样,煞是好看。

边龄在这两天不眠不休制了几十个灯笼出来,全部用绳子穿着挂在了院子里,凤凰树上,甚至在院子外围也都放了一圈,半步悬挂一个煞是好看。

季秉烛好奇地踮起脚尖去戳头顶上一个灯笼,弯着眼睛笑道:“我还从没见过这种东西?会发亮的。”

边龄越来越好奇季秉烛到底是怎么长那么大的,就算是在普通人家长大,也不可能连灯笼都不知道。

“这是灯笼,你没见过?”

季秉烛咬着指尖想了想,突然道:“哦哦,我想起来了,之前在一叶蔽连天曾经看到过一次。”

季秉烛总是在提一叶蔽连天,边龄顺势问道:“你在一叶蔽连天长大吗?”

季秉烛毫不设防,眼睛盯着满院子的灯笼,神色满是小孩子看到新鲜事物的新奇,他漫不经心地摇摇头:“不是,我在鹿邑城长大,只不过很少出门――哇,阿龄,这灯笼上有字诶!”

他说着往上蹦着想要去看那是什么字,边龄一把按住他,敷衍道:“没什么,就你之前唱得那几句话,我随便写上去的。”

他说完一下愣住了,鹿邑城?姓季?

边龄突然觉得浑身一阵发寒,他握着季秉烛冰凉的手,神色有些难看:“你是在鹿邑城的……季家长大吗?”

季秉烛被他抓着手,疑惑地看着他,点头道:“对啊,你知道我家?”

怎么可能不知道?

鹿邑城的季家原本是整个古荆最强世家排行的首位,在鹿邑城是人尽皆知的,只不过不知道为何,七百多年前,季家有一位大能叛逃成魔,屠尽季家满门,只留一名破世大能。

而杀尽了季家满门的,正是一叶蔽连天的无醉君。

传言无醉君和那位大能交手百日,最终两败俱伤,也正是那位大能的缘故,致使季家灭门那么久依然在这大陆上人尽皆知。

虽然那位破世大能重伤闭关,但是整个江湖上依然流传着他的事迹,鹿邑城城主为此也专门为其留了君位,虽然季家只有他一人,也仍然是鹿邑城最强的世家。

边龄喃喃道:“你姓季……”

无醉君也姓季。

边龄看着一脸茫然的季秉烛,觉得自己应该能确定季秉烛的身份了。

姓季。

有破世之能。

眉间红痕。

总是时不时提起的一叶蔽连天。

――无醉君。

边龄不受控制往后退了几步,虽然之前早就有了猜想,但是一旦确定了之后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季秉烛眉间的红痕似乎光芒一闪,他疑惑看着边龄,道:“怎么了啊?阿龄你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奇怪?我姓季,怎么了?”

边龄深吸一口气,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澎湃,涩声道:“那你到底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季秉烛想了想,不太确定道:“我也……不太清楚啊,就和人交手,被重伤了,醒来之后就到了这里。啊啊啊说起来啊,我要是能从这里出去,一定要找到那个重伤我的人把他打个半死,要不然我就不姓季!”

他说着气呼呼地鼓起了嘴,想了想又有些心虚地小声说:“啊,阿龄你帮我记着点啊,出去了一定要提醒我去报仇。”

边龄从来不知道在外界传闻呼风唤雨的无醉君会是这么一副愚蠢的模样,当即有些无语,方才心中升起的些许复杂也被他这样弄得烟消云散。

他无奈地点点头:“好,我记着了。”

季秉烛这才笑了起来,他绕着院子转了一圈,看着一个个灯笼开心得不得了。

季秉烛站在凤凰树下,张开手比了一个大大的圆,朝着边龄喊道:“阿龄啊,我想在这里放一个那――么大的灯笼,你帮我做好不好啊?要做的特别大特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