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打不过就跑我好厉,害

季秉烛捏着堂前刃,好奇地看了看,随意地抓起边龄的袖子将刀刃上的血给擦了擦,嘀咕道:“这刀柄上的珠子倒是挺好看的,我能抠下来吗?”

边龄正皱眉看着自己袖子上的血渍,闻言唇角微微抽动:“别……别了吧……”

再怎么说也是兵器榜上很靠前的神器,要是被人随随便便抠掉刀柄上的小零件,兵器若是有神智觉得羞耻不说,这排名也一定往下刷刷地掉。

季秉烛撇撇嘴,将堂前刃随意扔给边龄,道:“拿着玩去吧。”

边龄接过堂前刃,冷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

季秉烛的胸口还在涓涓流血,要是普通人按照他这个流法早就失血过多昏迷了,但是他不知道是真的不难受还是装的,脸上依然像平常那样一派淡然好奇。

他对着星屑旁边的小狸道:“小狸啊,你不是一向很怕聻境的那些魔修吗?为什么又突然和他们站在同一边儿?”

他的脸上全是毫不掩饰的好奇,完全没有在被人插了一刀之后的愤怒和怨恨。

小狸微微抬起头,他的眼角天生轻挑,就算是面无表情时也难掩住一片妩媚之色,他淡淡道:“我方才说过了,物竞天择,我为灵兽天生只向往强者,背叛你不过是你不值得我再追随罢了。”

季秉烛脸色一僵,身躯微微摇晃,看着小狸的眼神没有了方才的淡然,变得全是不可思议和悲痛,他嘴唇微微颤抖,眼泪盈满眼眶,哆嗦道:“你……”

边龄看到季秉烛这般伤心的样子,恨不得将小狸给碎尸万段,他走上前朝着小狸冷笑一声,道:“看来灵兽一族不过是过河拆桥的鼠辈罢了,当真是遵循野兽本能的种族。”

小狸看着泪盈于睫的季秉烛,抿了抿唇,淡淡道:“随你怎么说。”

季秉烛浑身是血,眼中也是泪水,他哆嗦了好大一会才一把扑到了边龄胸前,呜咽道:“他……呜……竟然说……”

边龄立刻环抱住他,低声道:“别管他,毫无灵智的下等生物不值得你……”

边龄还没说完,季秉烛就捏着拳头捶了他胸口一拳,这一拳看似轻飘飘,但是却几乎将边龄给捶吐血。

边龄:“……”

他脸色苍白,但是还是没舍得放开季秉烛,继续道:“不值得你这般上心。”

季秉烛又捶了一拳,呜呜哇哇道:“他竟然说我不是强者,他竟然说我不强!呜呜哇,我超厉害的,超厉害的!他那样的我能一个打十个!还说我不强,我好生气啊,阿龄你快告诉他我有多厉害,你快啊!”

说着又捶了两拳。

边龄:“……”

小狸:“……”

边龄脸色苍白,强忍住把他拎着衣领扔出去的冲动,一把推开他,咬牙切齿道:“起开!”

季秉烛揉得眼眶都红了,被推开了还小声嘟囔道:“你快说我特别厉害的。”

边龄揉了揉眉心,觉得头痛欲裂。

在一旁的星屑难以置信地看着季秉烛,实在没忍住问旁边的小狸道:“他一直这样吗?”

星屑想了想,选了个措辞:“就这么……愚蠢而不自知?”

小狸绝色的脸上难掩无奈,道:“所以我刚开始就说,要想打败他最好不要硬碰硬,耍点小心机他能自己上门来送死。”

星屑唇角抽了抽,一旁的魔修众也是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季秉烛。

季秉烛倒是无所谓,可能是他自己并没有察觉那些人看他的视线是多么的嘲讽和不屑,但是边龄就有些忍不住,怒目而视满是恼怒。

季秉烛毫无所知,还在低着头看着自己胸口的血洞,他用手指堵住了伤口,好奇地看了一会,将手试探地撤开之后血立刻又涌了出来,他立刻手忙脚乱地继续捂住,捂了一会又好奇地松开手去看看还在不在流血。

远处的施怨已经看得有些无聊了,他对还寒道:“这次是我们输了,让星屑回来吧,堂前刃既然无用,那就换其他方法吧。”

还寒迟疑了,“但是大人不是说此番若是季殃未死,那……”

施怨笑了一下,稚嫩的脸上浮现一抹难得的孩子般的笑容,他看着一旁恼羞成怒地边龄,淡淡道:“你觉得按照季殃那种愚蠢的性子,会丢下边龄一个人离开吗?”

还寒若有所思。

施怨道:“只要边龄在这里,季殃就不会那么轻易的离开,若是撑过这次鬼行他还没下定决心离开,他就要在这里再待上百年时间才会有离开的机缘。”

“我们,有的是时间。”

他说着,黑袍翻飞,转身洒脱离去。

而没过多久,星屑和月泥似乎接到了还寒的消息,脸色一肃,有些不甘心地看着季秉烛一眼,才低声下令:“撤。”

星屑朝着季秉烛一拱手:“星屑突然又要事在身,不能陪君上久待还望恕罪,来日必定再次登门拜访致歉。”

边龄冷冷道:“你们这般随意,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星屑一挥手,魔修众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边龄有些不太甘心,新停候飞窜出去,在半空猛然飞速旋转,红色的灵光如同暴雨般朝着那魔修众人射出针雨。

只听到针雨撞在了一处坚硬的地方,悉数断裂消散成光芒,一直在月泥默然不语如同小山的境主身躯骤然胀大,如同一座巨大的山丘拔地而起,阻挡住了边龄来势汹汹的袭击。

等到针雨悉数消散,魔修众早已经消失个干净,山丘坐落,那境主也已经遁逃。

边龄恨恨看着那座山丘,又想起了季秉烛身上的伤口,急忙跑回来,喊道:“前辈!”

季秉烛站在原地,堵着胸口似乎玩得不亦乐乎,他看到边龄跑过来,“哦哟”了一声,一歪头,道:“阿龄,血止不住了。”

边龄被那血色逼得眼眶都有些发热,他捂着季秉烛胸口的伤口,虽然知道季秉烛并不痛,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唯恐碰痛了他。

边龄扶着他慢慢往院子里走,但是两人刚刚到了家,季秉烛却是一反常态地砰地一声甩上门,双手飞速画了个法阵笼罩在院子中,隔绝了聻境的控制。

随后,他像是再也支撑不住了,身子顿时瘫软了下来。

边龄一直虚扶着他,看到他倒下来立刻魂飞魄散地接住他,血腥味顿时弥漫在两人身旁。

边龄愣愣道:“前辈?”

季秉烛脸色一片惨白,他勉强露出一抹笑,将一根食指竖在唇边,小声道:“嘘……小、小声点。”

边龄立刻噤声,将他打横抱起回房放到了床榻上。

季秉烛胸口的血依然在流着,而且像是他自己所说,怎么也止不住,边龄几乎都不敢相信一个人身上会有那么多血可流,徒劳无功地握着季秉烛的手将灵力顺着他脉门输送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