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爹季殃我娘边龄!哼

边流景也呆愣了片刻,反应过来之后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季秉烛,似乎像是不可置信又像是无语。

季秉烛得意洋洋地翘着鼻子,趾高气昂道:“所以说快点把我放开,要不然我就要我爹爹过来揍你了。”

边流景神色复杂看了他,还是不愿意把他松开,他抓着季秉烛的小肩膀,道:“你爹是一殃君,那你娘呢?我为一殃君奉道那么多年,怎么从未听说一殃君还有个道侣?”

季秉烛一听立刻朝着边流景的小腹踹了一脚,脸憋得有点通红,气呼呼道:“谁说的,我有娘亲的,我娘亲是……”

他“是”了半天还是没是出个所以然来,低着头说不出话来了。

边流景:“哦,原来你还是个骗子,连自己娘亲名字都记不得。”

季秉烛立刻炸了,怒道:“我记得我娘亲的名字,我娘亲叫……”

他嘴唇微微张开,犹豫了半天才突然灵光一闪,再次恢复到原本的趾高气昂,哼了一声,大声道:“我娘亲名字叫阿龄,是个特别好看的人。”

边流景:“……”

阿鸦:“……”

阿鸦的下巴几乎落地了,简直想要抽自己两巴掌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边流景的神色更加复杂了,幽幽地看着季秉烛,低声道:“阿龄……”

季秉烛又扑腾了两下,道:“对对对,快放开我,我爹爹和娘亲要是来了一定把你打到墙上去,唔……放开我!”

边流景不知道是不是被这句话给震住了,耳尖红得几欲滴血,他魂不守舍地松开了季秉烛,眼神一时间有些茫然。

季秉烛立刻从他怀里钻出来,小短腿迈了两步出去又觉得太掉面子,又噔噔噔跑回来朝着边流景小腿上使劲踹了几脚,哼唧一声,嫩声道:“我记住你了。”

说完就推门跑了出去,边跑还不忘记把自己爪子里的点心给捂好。

边流景跪坐在蒲团上,眼神虚无地看着季秉烛一颠一颠小跑出去的背影,他的手微微抬起,像是想要挽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又强行压制住了这份冲动。

他将手微微缩了回去,低着头看着外面一片漆黑,片刻之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瞳孔一缩,立刻拿着一盏灯冲了出去。

果不其然,还没走出去几步的季秉烛又哇哇大叫着跑了回来,正巧撞到了刚要出去找他的边流景腿上。

边流景立刻将灯放在一边,蹲下身把他揽在了怀里。

季秉烛原本是翻墙过来的,因为两堵墙相隔比较近,他根本没有几乎感受到外面的阴冷漆黑就到了奉道堂。

但是此时他乍一从门外走出去,还没走两步,周遭如同黑魔的漆黑就像是一团团怪物朝着他张牙舞爪,以至于他甚至来不及变回原身就大哭着跑了回去。

季秉烛脸上都是泪,缩在边流景怀里瑟瑟发抖。

边流景紧紧抱住他,小声安慰道:“别怕别怕。”

季秉烛一边抽噎一边扑腾道:“你不是在奉道吗?哇呜呜,为什么不把外面点上纸球火,哇,外面都是怪物,你快把他们赶走!”

边流景努力思考了一下季秉烛所说的“纸球火”是什么,后来余光一瞥看到了自己身边纸糊的灯笼,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边流景拍了拍他的小肩膀,柔声道:“好,我明天就把外面也点上灯笼。”

季秉烛扑腾了一会才安静了下来,揉着眼睛小声道:“真的吗?”

边流景点头。

季秉烛这才放下心来,抬头看到边流景似笑非笑的表情,顿时有些脸红,他小小地推开了边流景,软着嗓子道:“放、放开我,我要回去睡觉。”

边流景如愿放开了他,像是饶有兴致地等着看季秉烛要怎么回去。

季秉烛从旁边捡起了灯笼,小心翼翼地朝外面走出去,他伸出脚在外面踩了踩,试探了大半天发现没有鬼来拉他的脚,这才踮着脚尖跑了出去。

边流景听着他在外面害怕的几乎要哭出来的喃喃声,唇角勾起一个冷淡的笑容,他背在腰后的手微微一勾,一股漆黑的魔气从指尖跃了出去,融入了暗夜中。

下一刻,一阵狂风突然平地而起,将地面上尘土吹得飞起,在外面的季秉烛手里的灯笼狠狠一晃,险些把他带着摔到一旁。

等到季秉烛手忙脚乱地抓住了灯笼,那火苗摇摇晃晃了片刻,缓慢熄灭了。

季秉烛:“……”

边流景再次蹲下身张开了手,下一刻,季秉烛就连滚带爬地从外面跑回来,再次冲回了边流景的怀抱,被早有准备的边流景轻轻抱住。

季秉烛:“哇!外面有鬼,有鬼在夺我的纸球火!”

季秉烛大概真的被吓住了,肩膀在剧烈颤抖着,连声音都不稳了。

边流景拍了拍他的背,提议道:“要我送你回去吗?”

季秉烛拼命摇头,“我不回去了不回去了!”

边流景浅笑一声,将季秉烛抱着站了起来,道:“那今天要在我这里凑合一晚吗?”

季秉烛从他肩膀上离开,羽睫上还挂着几滴眼泪,他一歪头,打了个哭嗝,道:“可、可以吗?”

边流景道:“自然。这里是一殃君奉道堂,你既然是一殃君的孩子,在这里做什么都是被允许的。”

季秉烛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拍了拍掌,立刻道:“好的呀,那我还能再吃几块点心吗?”

边流景沉默了片刻,才道:“行。”

季秉烛原本还在哭天喊地,听到这句话眼睛立刻笑得弯起来,一把搂住了边流景的脖子,道:“嗯嗯,你最好了,那我要那个红色的甜甜的糕点,还有绿色的方块的。”

边流景朝着奉道堂中的小房间里走去,推开了门之后,整个房间里十分简单,就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两个凳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简直比季秉烛的房间还要简陋。

边流景将季秉烛放在了床上,便走了出去。

季秉烛好奇地拍了拍床,道:“阿鸦,边流景住在这里不会害怕吗?这床睡起来一定很不舒服,还是我的床好,在上面滚来滚去还会弹起来的。”

阿鸦百无聊赖,闻言嗤笑了一声:“既然觉得不舒服怎么不回去睡?”

季秉烛撇撇嘴:“外面太黑了。”

阿鸦道:“先不说这个,难道你不觉得边流景这个人很奇怪吗?”

季秉烛歪头想了想,道:“我也察觉出来了。”

阿鸦正要难得的夸赞他几句,就听到季秉烛咬着指尖道:“我那么可爱,他竟然忍心瞪我,哇,果然不是个正常人,太可怕了。”

阿鸦:“……”

阿鸦忍无可忍翻了个白眼,道:“你就可劲作吧,要是有一天你把自己作死了我一定不会给你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