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诸君我有点小兴奋!啊

翌日清早,季秉烛从边龄怀里醒来,禾雀和阿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周遭响起一阵鸟鸣声,阳光倾洒而下,一片通明。

边龄看到他张开眼睛,主动解释道:“阿鸦察觉到山顶似乎有异状,和禾雀先去看看情况了,你起来洗个脸咱们也跟过去吧。”

季秉烛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哦”了一声,便迈着小短腿跑到后院洗了个脸,这才微微清醒了些,他道:“山顶?什么异状?”

边龄蹲在他身边用干巾将他脸上和爪子上的水擦干净,漫不经心道:“不清楚,大概是落墨山那些躁动的魔气吧。”

季秉烛一动不动任由他擦着,道:“咱们不去山顶,去山脚。”

边龄一抬头:“嗯?”

季秉烛道:“若是猜得没错的话,他们是想要拿我的情魄将九百年前的结界灵夺取的燕无归那缺失的一魄补全,哼,我的东西,就算是不要的,也不能给他们随便这么糟蹋。”

他越说越气,直接一巴掌拍在边龄头上,怒道:“我要把他们全都杀光!”

边龄一把抓住他的手让他别乱动,淡淡道:“就凭你?”

季秉烛瞪他:“我要生气了。”

边龄立刻抱着他哄:“好好好,我错了,你很厉害,能把他们全都打回老家去。”

这么几番相处下来,边龄也逐渐摸准了哄季秉烛的方法,季秉烛此人,吃软不吃硬,要是你对他硬着来,他指不定比你还要硬,但是若是软着声音哄上一句,再大的怒气也都消个一干二净。

果不其然,季秉烛被边龄奉承的话哄得心花怒放,举着手扒着他的手臂,使劲蹦了几下,跳到了他怀里,指点江山般戳着山脚的方向:“快走快走,夺回我的情魄!”

边龄“嗯”了一声,随手将火堆熄灭,抱着他慢悠悠往山脚方向走去。

季秉烛趴在他肩膀上,哼哼唧唧地唱着歌,呼吸的热气喷洒在边龄脖子上,酥酥麻麻痒得不得了,还没走一段路他就有些哭笑不得地把季秉烛从他脖子上撕了下来,道:“别在我脖子上乱动。”

季秉烛:“哦。”

他坐在边龄环起的小臂上来回踢着腿,小声哼哼:“情魄情魄,我的情魄。”

边龄原本正专心致志地抱着他下山,听到他总是念叨着“情魄”,顿时疑惑道:“你情魄到底是什么时候丢失的,你有印象吗?”

传言中丢失了情魄的人会不知情感,冷若冰霜,但是季秉烛似乎一直都是一副不懂情感的失智模样,也不晓得他的愚蠢到底和情魄有没有关系。

那如果……

边龄不可自制地开始设想:“如果真的和他的情魄有关系,那将情魄夺回来,他是不是就能明白我的情感来加以回应了?”

他越想越觉得事情靠谱,打定主意一定要帮季秉烛把情魄夺回来。

季秉烛咬了咬指尖,认真想了想:“我不记得了,不过按照燕无归的说法,应该在山脚结界灵那里吧,咱们去了就知道了。”

边龄点了点头,走到半路又突然没头没尾地问道:“你想要和我一直在一起吗?”

季秉烛将身子靠后仰,后背贴在他的胸口,微仰着头看着边龄绷紧的下颌,有些不耐烦道:“你每天都问,烦不烦啊,我都说了我不喜欢你。”

边龄没有丝毫变色,淡淡“嗯”了一声,仿佛都被拒绝习惯了,他这么豁达,反倒让季秉烛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总觉得自己是个吃完就跑的渣渣一样。

季秉烛戳了戳边龄的脸颊,小声道:“你不要喜欢我了,你喜欢别人去。”

边龄淡淡笑了笑,附和地应道:“好。”

季秉烛当时就有些不爽了,但是这句话明明是他提出来的,边龄回答了一句他就感觉胸口里憋着一口气,仿佛随时都要炸开,他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难受,只好冷哼了一声,转过头不理他了。

当然,他也没有看到边龄唇角露出的一抹浅笑。

因为边龄的这句“好”,季秉烛这一路上都没有理他,双臂抱在一起气得整个人都要炸了,但是他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只好一边委屈一边疑惑,眼睛里都溢满水珠了。

此时两人也走到了山脚下的空地,一旁依然还是那棵巨大的桃花树,仿佛这么多年过去了,丝毫没变。

边龄慢悠悠走到桃花树下的一块石头旁,将季秉烛放在了上面,道:“我记得我们还在这棵树下埋过酒,想喝吗?我挖出来给你。”

季秉烛大概还在记恨他方才连顿都不打的那句“好”,听到自己最喜欢的酒也没有给他好脸色,反而凶狠地瞪了他一眼,道:“你滚。”

边龄依然面不改色,自顾自地走到了桃花树下,他记性很好,不会像之前季秉烛那边埋了酒找不到地方在哪,很快就在一处树根下挖到了一坛他们亲自酿得桃花酒。

季秉烛虽然不想理他,但是看到他不管自己又情不自禁地想要去看他,自从边龄去挖酒他就坐在石头上眼睛一瞥一瞥地去看边龄,此时看到边龄走过来他立刻一转头装作看周围的样子。

边龄也不拆穿他,慢悠悠走过去坐在了季秉烛身边的草地上,扬了扬手中的酒,道:“想喝吗?”

季秉烛咽了咽口水,怒道:“这是我的!”

边龄淡淡地纠正他:“是我们的。不,准确来说,是我的,当时酿酒的时候你就在旁边捣乱,害我弄了两次才酿好,埋酒也是我埋的,你也就是最后埋好的时候在土上踹了两脚。”

季秉烛要被气哭了,他从石头上蹦下来,一把将酒坛抱在了自己怀里,接着回头一口咬在了边龄要来抢的手上,凶狠地“呜呜”着像是小兽一样朝他示警。

边龄“嘶”了一声,也不敢直接甩开手,只好尽量放松手任由他咬:“你是属小狗的吗?怎么动不动就咬人。”

季秉烛咬得更狠了,从喉中发出一声凶狠的“汪”。

边龄:“……”

成吧,看起来还真的是属狗的。

他伸出手一把捏住了这属狗团子的后颈,季秉烛迫不得己把嘴松开,扑腾了两下又被边龄重新抱回了怀里,还把他手里的酒给夺了回去。

季秉烛伸手去够:“我的!是我的!”

边龄淡淡道:“你现在还是小孩子,不能喝酒。”

季秉烛险些被他气得厥过去,接着他手腕上的锁魂铃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在边龄还没反应过来时,季秉烛身形猛地拉长,很快便变回了原来的身形。

他原本是缩在边龄怀里,恢复原形之后直接将边龄压在了身下,双腿分开坐在边龄的腰上,偏偏他身上囫囵裹着的黑袍被他这番动作弄得凌乱不堪,顺着边龄的视线能将季秉烛身上一些该看的不该看的东西全都看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