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距离收兽宠那件事之后, 到如今已有半月有余了。

那天之后,白亦真的左边肩膀, 就成了那只玉色蟾蜍的老窝。

一天到晚都蹲在他的肩膀上, 它没有尖利的爪子, 就靠那五趾和趾间的躞,牢牢的粘在他的肩膀上。

它不吃五谷, 不吃飞虫,只吞吐晨间的雾气。

一至卯时, 那场面甚至惊奇,晨间, 林中白色腾腾的雾气, 如同被巨龙吸水般,纷纷涌入它横裂的蛙嘴中。

一到此时,那淡青色的蛙躯, 便通体泛碧, 灵气萦绕, 腹大如鼓,吃饱之后, 会打一个巨大的嗝儿。

嗝声中气实足,闻之精神抖擞。

此情此景让白亦真更加确实,这只蟾蜍绝不是凡品。

为此, 他对自己歪打正着给沈梦找到的疑似神兽的玉蟾的事情,格外的得意。

把当初初见以为是癞.蛤.蟆的愧疚感,全都飞灰洇灭。

在林中无聊时, 他一说到此事,便眉飞色舞,而沈梦总是微垂眉眼,盯着他浅浅一笑,眼中尽是宠溺之色。

两人一合计,还给它取了一个极可爱的名字,叫——药宝宝。

为此,黄崖参还生气了好几天,它也是药,也能治伤,而且更可爱,为什么人家叫药宝宝,而它只能叫黄萝卜。

真是药比药,气死药。

果然,它不是亲生的……

但不管怎样,收兽宠这件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两人一熊一蛙一萝卜,漫无目地的在羌芜秘境中逛着,边走边寻宝。

兽类天生六感敏锐,趋吉避凶,遇到宝物提前至,遇到危险提前溜。

两人一路悠闲又自在,获宝无数,不像在冒险,反而像在自家后院溜哒。

今日,白亦真斜坐在白熊身上,左肩一个蟾蜍挂件,头顶一个萝卜挂件,颇为滑稽。

他嘴闲不住,一骨碌从乾坤袋中倒出各色水果蜜饯,用外袍兜着,一边吃一边住身侧的沈梦口中塞,偶尔白熊也会扭头讨要一颗。

到午时,太阳太过毒辣,两人才找了棵大阔叶树,拍去浮灰,席地而生。

白亦真斜靠在树干上,打了一个饱嗝,而外袍兜着的水果也已经吃到了底,他低下头,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婴儿拳头大小,鲜红又水灵的果子,在一众五颜六色的水果中,格外显眼。

他随手捞过,分辩了半天,才认出这颗异常诱人的果子,就是当初在深渊下时,在那棵巨大的红叶树上摘的。

那时他摘下的是一青一红两颗,青色那颗喂了贪吃的白熊,独独留下了手中这颗。

而当初,就是因为这两颗果子,他们被那群火蝴蝶追杀,被迫与沈梦分开,而自己的左手也被火蝴蝶烧伤,要不是这只玉蟾药宝宝给他治好伤,他这只左手大概要废了。

他盯着这颗果子,半年前的事情一一闪过,拿着它在手里掂量了两下,想了想还是递向了沈梦。

坐在身侧的大白熊,看到他手中的果子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随后才垂头温柔的摸了摸日渐长大的腹部。

沈梦一路过来被他喂了好多的果子,此刻也没多想,随手接过后,就往口中塞去,入口格外的香甜,让他忍不住对白亦真道:“这个果子好甜啊!真好吃。”

白亦真咽了咽口水,低头从外袍兜着的水果中,随便拿了一颗往口中塞去,赶紧拦住汹涌而出的口水,回道:“好吃吧,这可是个好东西!”

能被那么多厉害的火蝴蝶,守护着的果子,一定是个好东西。

白亦真没猜错,它确实是个好东西。

它就是上古时少数遗留下来的古老孑遗树种——寄相思,又名阴阳和合树的果实。

顾名思义,它是植物界里隐藏得极深,却又效果极盛的合欢药。

寄相思集整巨株之灵气,千万年才结两个果子,一青一红,一属阴,一属阳。

夫妻间,女子服用阴果,男子服用阳果,修炼后,能让修为大涨。

或一人阴阳同服之,能让凡人成仙,能让修仙之人,修为大涨。

却独独不能各自单独服用,那将是世间最强的chun药。使人内心的想法扩大一百倍,甚至无法自控,让人整体的精神处于一种亢奋状态,同时也让人神智不太清。得不到发泄的人,将会七窍流血,爆体而亡。

只可惜,沈梦不知道,白亦真也不知道。

他要是知道,现在才不会随便的就把这颗寄相思的阳果给沈梦吃。当初也不会轻易的就把那颗青色的阴果,递给白熊吃。

白熊吃了之后,被寄相思守护的火蝴蝶追杀,便带着沈梦逃亡进了冰窟窿里。

之后,寄相思的阴果发作,让它欲.火.焚身,实在忍受不了了,才抛下沈梦,独自一熊出了冰窟窿,直奔深渊外而去。

之后,白熊浑身散发着迷人的气味,吸引来了不少强壮的公熊,经过一番激烈的争夺之后,胜利者与它为爱鼓掌了。

而它现在体型胖了一圈,不是因为它吃了什么好东西,而是因为它怀上了熊宝宝。

与白熊一样,此刻,吃下寄相思阳果的沈梦,也遭了殃。

双眼仿佛染上鲜血般,红通通的看不见里面的瞳孔,脸颊也是不正常的红色,额间豆大的汗珠滴滴滚下,露在外面的皮肤青筋暴起,浑身上下都不对劲。

猩红的眼睛转向了悠闲坐在一旁的白亦真,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便狠狠扑了上去。

白亦真一句“卧槽”还没说出口,人已经被沈梦给压在了地上。

也许此刻沈梦的神智还算清醒的,因为他把白亦真扑倒在地的时候,竟然还怕他被磕着,知道要用手护住他的后脑勺。

可他护头的那只手,却被地上坚硬的石头,戳得鲜血淋漓,沈梦仿佛感觉不到疼痛般,抽出手,挥掉了趴在白亦真肩上那只叫药宝宝的玉蟾,又伸手从他头上把黄萝卜给扔开。

赶走白亦真身上那些烦人厌的生物后,沈梦盯着身下的人,二话不说,红着眼睛仿佛要吃人般,一口便咬了下去。

反应过来的白亦真神速的偏过头,避开了他来势汹汹的薄唇。

嘴倒是保住了,可脖子和肩膀就没那么好运。

沈梦红着的眼睛已经没有焦距了,可脑中似乎还在极力的控制着自己,虽然气势看上去吓人,一副要把地上之人生吞活剥了的模样,动作却也轻柔。

手上用力一把扯开他的衣领,低头轻轻吻了下去,让白亦真雪白的脖颈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如盛开在四月里的樱花。

细细密密,又疼又痒的触感从脖间或耳后传来,让白亦真害怕恐惧,却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兴奋感,一股奇异的颤栗,从脚底传至四肢百骸,一路直冲头顶,他只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回过神来后,开始伸手推沈梦,可就像推在一块铜墙铁壁上般,纹丝不动。无论他怎么挣扎,沈梦都如影随形,仿佛牵牛藤一样缠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