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2/3页)

邱示君全射在了许庭深手上,许庭深连擦都不舍得。

鸣金收兵后,邱示君靠在许庭深的胸口。许庭深还是紧紧地抱着他,一只手攥着邱示君放在胸口。邱示君很困,也没力气再说话。他的眼皮微阖,昏昏欲睡。

许庭深吻他的额头,陪着他一起睡。

“......”半夜时分,邱示君突然醒了。他微微张开眼睛,他还陷在许庭深的怀里。邱示君的心跳漏跳了好几拍,他不动声色地看着许庭深,继而小心地从他怀里退出来。

许庭深的怀里顿时空了。

邱示君趿着鞋,从床头柜上摸了烟和打火机走到阳台上。他轻轻地拉开移门走进去,反手把门锁上了。

邱示君倚着栏杆,他把烟塞到嘴里,低头点火。他刚抽一口就皱起了眉,这不是他的烟,是许庭深的。没开灯,看不清包装,所以拿错了。

邱示君的表情有些苦痛,这烟熏得很,吐出的烟圈蒙得他睁不开眼。

他和许庭深做了。过程和结果他都是清醒的,倒也没有借口能找了。邱示君又抽了口烟,晚上的风很狂劲,吹在身上很阴冷。邱示君只裹了浴袍,两条腿晃荡着,忍不住打寒颤。

许庭深醒来的时候一摸旁边冰凉凉的,他心头一吓,急急忙忙撑起身体下了床。

“示君!.....”许庭深在阳台的躺椅里发现了邱示君。他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身上就一件单薄的浴衣,许庭深轻手轻脚地接近,他悄悄去拉邱示君的手,冰得他心尖抽痛。

邱示君近期有些神经衰弱,一点声音他都能醒,睡觉也不踏实,经常一个梦接着一个梦。许庭深的手刚碰上来,他就咻然睁开眼,眼下青黑一片,表情惊恐,像是做了噩梦。

“你怎么睡这儿了?”许庭深在他面前蹲下,他不停地搓着邱示君的双手,企图传递些热量给他。邱示君深吸一口气,不着痕迹地把手抽走了。

“睡不着起来抽烟.....靠着靠着又困了。”邱示君垂眸看着手边的烟灰缸,他昨晚抽了四根,这烟太呛人,他抽不惯,加之又被冷风吹了一晚,嗓子都哑了。

许庭深刚想说怎么又抽烟,邱示君已经站了起来径直略过许庭深往房间里去了。

许庭深转头看他,心里突生不安。

“吃完我们........”

“吃完回去吧。”许庭深给邱示君点了粥,邱示君吃了两口突然截住许庭深的话头。

“.......你不还想去逛逛集市上的唱片店吗?”许庭深一愣,邱示君连眼皮都没掀,他舀着碗里的粥,冷淡地说:“不想去了。”

许庭深语塞,他咬了咬下唇温柔地说:“怎么了?”

邱示君心里一凛,他松开手,陶瓷勺子掉在碗里,碰出声响。

“你不工作吗?”

许庭深瞥了眼邱示君的动作,心里一沉。他盯着邱示君的眼睛轻轻地说:“没关系的,晚一天不要紧。”

“还是早点回去吧。”邱示君一推椅子站了起来,这回被许庭深握住了手腕。

“示君。”这一声有些颤,许庭深隐藏地好,所以听上去还不至于太失态。邱示君却抬手把他的手给扯开了。

“走吧。”

回程的路那么仓促。许庭深开着车,车里连音乐都没有放。邱示君扭着头看窗外一句话都不说。许庭深连话题都找不到。

一路尴尬气氛冰点。许庭深将邱示君送回家后,自己调头回了公司。他半路接到律师的电话,要他赶回去处理林昊的事。

“为什么这点钱就把歌卖了?”许庭深再次回到邱示君的家都快午夜十二点,他开了一天的车本就很疲劳,下午又从林昊嘴里得知邱示君以原定价40%的总价卖了歌,他气愤极了,又心疼不已。

邱示君又在抽烟,他听到许庭深的责问,拧眉转头看他,语气不善。

“我觉得这个价格没问题。你急什么?”

许庭深怎么会不知道邱示君这么做是因为什么。他最忍受不了曾经养尊处优的少爷,现如今要为了钱折腰屈尊。他看不得他受这个委屈。

“你卖给我,我按原价给你。”许庭深认认真真地说,他转身就拿支票夹,笔还没来得及落下就被抽走了。

“你干什么?!”邱示君的声音不由地拔高了,许庭深去抢笔,邱示君死活不给。

“他明摆着吭你,你这...........”

“我愿意!你要钱多往别处花,别花在我身上。”邱示君捏着笔,手指骨节都白了。他朝许庭深大吼道,他的脸色本就因为睡眠不够而显得难看,此时更是因为自尊心折损而难堪。

许庭深的脸也发白了,他的手一下子握成拳,他艰涩地开口:“示君,我不想你受委屈。”

“人活着就是受委屈的。”邱示君把笔一丢,笔从半空落到地板上,发出的声响惊心动魄。

邱示君刚要转身便被抱住了,他的身体又想被点开了防护罩,他激烈地挣扎了一下,以至于许庭深不得不松开手。

“对不起。”许庭深道歉,邱示君一低头险些落泪。他强撑着心酸一言不发地进了屋,当着许庭深的面,把门狠狠地甩上了。

许庭深垂眸盯着地板上的笔,他看了好一会才弯腰把它捡起来。

俩人之间似乎开始心生芥蒂。邱示君的失眠症越来越严重,他开始吃安眠药,半粒不起作用,就吃一片。许庭深发现了,心急如焚。他请私人医生来给邱示君看病,被邱示君拒绝。他没收邱示君的安眠药,邱示君为此大发雷霆,和他大吵了一架。

“你能不能别管我!离我远点!”邱示君瘦了十几斤,他随手抓了东西就朝许庭深丢,许庭深被烟灰缸的玻璃砸中了手背,鲜血直流。

许庭深却全然不顾自己的伤势,他做投降状,一步步往后退,退到退无可退。

“我走,我走。你别伤害自己。”许庭深几近是在哀求,他退出房间,然后捏着手机走到阳台上。

“喂,王老师?我是许庭深,我朋友.....最近家里出了事,情绪很不好。我想带他来您这儿行吗?”

“示君,我带你去王老师那里好吗?就聊聊天而已。”许庭深单膝跪在邱示君身边,他都不敢碰邱示君的手。

从他们交往开始已经快三个月了,除了Y市的那一次,邱示君没再让许庭深碰自己。

“是心理医生吗?”邱示君的眼睛灰败地盯着对面的墙,声音听上去有气无力。

许庭深紧张地揪了揪裤子,他生怕邱示君另有想法,他着急地说:“是的.......我想如果你肯和他聊一聊.....”

“我去。”

“....真的?”出乎意料地邱示君答应地很干脆,许庭深下意识地握紧他的手,邱示君眉头一皱,有些蛮力地把手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