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可他们就是要在这里成结(第2/4页)

白易躺在床上翻了个白眼:“虚心认错,坚决不改,学长你现在真是很混蛋啊。”

缪子奇闷闷地笑了几声。

“我怎么就这么喜欢你这个混蛋样呢?”白易百思不得其解,觉得自己也挺有病,明明被缪子奇气得半死,到头来还是舍不得放手。

他俩窝在床上,窗外凉风习习,银月的清辉有如迸溅的水花,溅落在他们肩头,带着夜晚的凉意,逐渐渗入骨血。白易再次感受到了蠢蠢欲动的情潮。他泄气般捏alpha的手指,心想照这样下去,就算缪子奇不强制他发情,他自己都控制不住欲望,还谈什么监督治病呢?

头疼,他是真的很头疼。

日子如流水般过去,白易和范小田的关系日渐亲密,而闹着闹着,缪子奇的病也没有丝毫好的迹象,他仔细观察过,学长吃的药还是原来的计量。白易颇为丧气,奈何和缪子奇疏远实在太难,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alpha痛并快乐着。

直到夏末的一天,荆戈和范小田外加他们俩,一行四人挤在酒店的标间里,事情才有了转机。

事情的开端是白易被缪子奇气得拉着范小田一起去开房,他呛学长有本事当着别人的面标记他,结果发现快捷酒店只剩一间房,于是四人挤在小小的标间里,白易枕着缪子奇的胳膊,被薄荷味熏得迷迷糊糊,加上有外人的刺激,他竟然真的发情了。

可人往往是矛盾的,白易一想到缪子奇看着自己的时候,想到的都是灰暗的过去,不论有多渴望alpha的信息素,都不乐意被标记,更别说成结了。而荆戈和范小田早就下楼去了,此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缪子奇的目光随着白易的挣扎逐渐转冷:“你不愿意?”

他摇头。

“那为什么要抗拒?”

“因为你会很痛苦。”白易定定地注视着缪子奇的眼睛,被其中盘旋着的暴虐情绪所震撼,“和我在一起已经很痛苦了,再成结,心理承受不住,你会崩溃的。”

缪子奇沉默了几秒钟:“你不信任我。”

alpha没有用疑问句,而是很肯定地说:“白易,你不信我能撑过去。”

他恼火地撑起身子:“缪子奇,这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这关乎你的未来。”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没能撑过去,强行标记我而崩溃,以后怎么办?”白易费力地攥住alpha的衣领,“你他妈要在小城市里蹉跎一辈子吗?”

缪子奇平静地注视着他,闻若未闻:“你不信任我。”

白易气结,倒在床上艰难地喘息:“你……你走。”

“你不是被我强制发情的。”缪子奇的言下之意,我没有强迫你。

他眼前蒙上一层朦胧的水雾:“你走啊!”

缪子奇没有走,反而伸手撕扯白易的衣服:“你以前向我许诺过,不会离开我。”

“你骗我。”alpha的语调怪异的上扬,“可是我不会让你再骗我。”

缪子奇忽而低头咬住他的肩膀:“你是我的。”

白易吃痛,闷哼一声,翻身想用擒拿术制服住缪子奇,他起先成功了,可是身体里的热潮夺去了他的大部分力气,不等缪子奇反抗,他先倒进柔软的被褥,因为交缠的信息素呼吸困难。

“白易……”缪子奇着迷地注视着他因为情欲泛起红晕的脸颊,“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

惊恐在白易的心底盘亘,他不停地叫着缪子奇的名字,想让学长清醒一些。

可是缪子奇只记住了一件事:“你想离开我。”

“……你不想被我标记。”

“不是。”白易觉得热潮即将烧掉自己仅剩的理智,又憋屈又难过。

他为学长憋闷,为学长难过:“你怎么就是不信我也像你爱我那样爱你呢?”

缪子奇的动作猛地顿住。

白易含泪把alpha推开一些,抱着枕头不受控制地发抖:“学长,就算你真的想强制我发情,我都不会太生你的气。”

“我想过……想过很多种情况,哪怕想的时候快气死了,可是再想到吵架的结果是我们会分开,我就不生气了。”

“你是不是忘了。”他狠狠地抽噎了一声,“是我先追的你。”

是我先追的你。

是我追你追到路人皆知。

是我将你的心一点一点捂热。

为什么你现在什么都不信了呢?

缪子奇像是忽然清醒,慌张地松开扣在白易手腕上的手,痛苦地捏住眉心:“白易,我……”

“学长?”他连忙凑过去,“你还好吗?”

“我控制不住。”alpha将白易狠狠箍在身前,身体里细微的颤栗全部传递到了他的身上,“我好害怕伤害你。”

“白易,我想要你。”

他的脸色更红:“嗯。”

“可我不对劲。”缪子奇的声音愈发嘶哑,“潜意识里总是觉得只有和你成结才能放下心结。”

“……只要你拒绝我,哪怕是有原因的,我也……我也控制不住。”

白易听到这里大概明白了,缪子奇是想标记他,又怕伤害到他。

他的学长啊,总是这样,宁可把自己逼上绝路,也绝不想让伴侣受到哪怕零星的伤害。

为什么会这样呢?白易痛苦地思索,是被父母抛弃的缘故,还是亲眼目睹了至亲的死亡,才让缪子奇将他看得那么重要。

这事儿真是操蛋,白易在被缪子奇抱起来放在腿间的时候想。

阴暗肮脏的快捷旅馆,窗户上布满灰尘,床垫上有过往旅客用烟头烫出来的洞。不论是他们租的房子,还是alpha在帝都的公寓,都比这里好上太多。

可他们就是要在这里成结,就像是他们被各种欲望充斥的感情,终究会开出最热烈的花。

白易身上一凉,他发现缪子奇把他的衣服脱了。

alpha在混乱中似乎还打了一通电话,也不知道是给谁的,白易不在乎,他遵循着身体最原始的欲望,将双腿缠在学长的腰间,湿意在股沟间蔓延。

这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无论白易内心有多彷徨,他的身体都先一步做好了被标记的准备。

他被缪子奇按到在床上,alpha滚烫的掌心在细嫩的腿根边来回摩挲。他们有过数不清的亲密接触,但没有哪次的欲望有这次强烈,也没有哪次的alpha让白易感受到如此强烈的压迫感。

很疼。

他忽然想到王才德之前说过的话。

成结很疼。

而他们的痛苦不止是身体,还有心理,他要眼睁睁地看着得了PTSD的学长标记自己,而学长则在标记他的同时承受阴暗回忆的折磨。

或许在缪子奇眼里,眼前的一切正和一年前的禁闭室慢慢重合,或许窗边不断浮动的窗帘正如多年前的午后一样,在死去的祖父面前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