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你要不要和我成为伴侣?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陈启说的每一个字就像一把重锤, 一下一下重重敲击在阿泽脆弱的心脏上。

阿泽再也装睡不下去了, 微微掀开眼帘, 入目就看到陈启略微紧张的认真神色, 他静静地看着对方,脑中一片空白。

陈启看到阿泽终于愿意睁开眼睛看他, 心里也微微松了一口气,将手伸进被窝中, 摸索到阿泽温暖的手掌, 牢牢握住, 陈启的手心因为紧张而略微冰凉, 甚至有点颤栗,但他依然耐心地等着阿泽的答复。

这大概是陈启活了快三十年来第一次感受到了时间的漫长,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被无限放大,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脑海还不断冒出各种最坏的想法,像是如果阿泽拒绝了,他还能像现在这样子继续和对方相处吗?阿泽会不会搬回原来的房子去?自己这样贸贸然就跟对方求婚会不会太急进了?果然应该找一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成功率才会高一点吧?陈启的思绪甚至转回了曾经听同事们聊过的经验谈。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 陈启的思绪已经绕了好几圈又回来了, 阿泽依然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但眼中的波澜却能看出他并没有表面看起来的平静。陈启踌躇了一下, 还是决定率先打破沉默, “阿泽, 你愿意吗?”

阿泽嘴唇动了动,“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这辈子都只会有我一个伴侣吗?”经过这几天自己那混乱复杂的心情,阿泽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容忍陈启眼里还有别人的存在, 但自己没有孕纹,陈启真的会愿意一辈子都只和自己在一起吗?就算现在愿意,那以后呢?一想到这个可能,阿泽就感觉心脏忍忍抽痛。

陈启笑了笑,伸手抚上阿泽的额头,拂开那缕遮掩眼际的黑发,“在我的家乡,若果娶了伴侣还想着和别的人在一起的话是会被所有人唾弃的,我在那样的环境里活了快三十年,一夫一夫的观念已经刻进了我的骨血里,即使有一天我们之间有谁喜欢上了别的人,我也会和你好好解除伴侣关系的。我是个胆小的人,做不来太出格的事,只想循规蹈矩地过日子,我不能保证以后会怎么样,但是有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在伴侣关系维持的这段时间里,我只会有你这一个伴侣。”

陈启知道没有孕纹的事情是阿泽一直迈不过去的坎,他知道对方的顾虑,他也有足够的耐心和时间陪着他,让他明白自己真的不介意这件事。求婚也不是他脑子一热而决定的,他和阿泽认识的时间并不长,满打满算也没超过半年,但他心里清楚,只有阿泽才是自己想要共度余生的人,想清楚这一点后陈启一分一秒都不想浪费,只想和对方好好将关系确定下来,好好过日子,不能让阿泽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有被人拐走的可能。

特别是之前阿彰他们搬走的事情,更加让陈启下定了和阿泽成为伴侣的决心,他不能容忍有一天阿泽会不在自己身边,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陈启就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像是被人挖了一个巨大的缺口,迫不及待地想要什么东西填充一样。

听到陈启认真而郑重的承诺,阿泽眼尾发红,明知道危险依然想要留在荒野上陪着自己的陈启,知道自己没有孕纹依然跟自己表白的陈启,承诺要和自己一生一世的陈启,每一件事都是陈启先提起来的,他何德何能,兽神竟然让他遇到了陈启。

陈启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一块布,小心地打开,里面放着一对骨戒,“我们家乡有个习俗,两个人如果要结为伴侣的话都会交换戒指,这对戒指我刻了很长时间,上面刻了一种叫蔷薇的花,可惜我不太记得那花长什么样子了,所以刻得不好看,但我一直记得这种花有一个花语,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陈启将装着骨戒的布凑到阿泽面前,让阿泽能看清里面的东西,“意思是,我想和你过一辈子。”

阿泽看着凑到面前的骨戒,骨戒被打磨的很光滑,表面上有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的图案,阿泽坐起来,伸手轻轻抚摩着上面略显粗糙的纹路,这是一种自己从来没有听过名字的花,“这花是什么颜色的?”

“粉红色的。”蔷薇花有很多颜色,每种颜色所代表的花语都不一样,但只有这粉红色的花语他牢牢记着。

阿泽默默将这颜色的花记下,正想说什么发现戒指内圈竟然有两个细小的字,一个刻着一个泽字,一个刻着一个启字。

陈启见阿泽发现了那两个字脸额有点发红,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这两个字刻得有点歪歪扭扭的非常不好看,简直快成了这戒指的败笔了,当初是抱着想将对方的名字戴在手上的小心思才执意刻下的。“启字那枚是按照你无名指的尺寸刻的,泽字那个是我的。”

“为什么泽字那个不是我的?”虽然他也喜欢有着陈启的名字那个戒指。

陈启拿起启字戒指,慢慢套到阿泽左手无名指上,刚才的尴尬情绪已经一扫而空,抿着唇轻轻笑道:“因为想将你的名字戴在手指上。”

阿泽感觉眼圈涨得生痛,眨了眨想要冒出水气的眼睛。

陈启帮阿泽戴完戒指,然后将手伸到他的面前,“那么阿泽,你愿意做我的伴侣吗?允许我陪着你一辈子吗?如果同意,请将那枚戒指戴到我的无名指上。”

阿泽深吸一口气平息自己过于激动的情绪,拿起那枚刻着自己名字的骨戒,就像拿着全天下最重要的东西一样,小心翼翼,慢慢套进陈启的无名指中,“我愿意成为你的伴侣,愿意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陈启咧着嘴傻笑,忍不住凑过去轻轻碰了碰阿泽好看的唇角,本来想着一触即分,没想到阿泽突然回抱着他,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分开的时候都有点喘气,阿泽从耳尖蔓延到脖子的粉红色看得陈启喉咙发涩,他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很晚了,我们先早点休息吧。”

阿泽移开目光连忙点头应了声,刚才的自己实在是太大胆了。

说开了后陈启便没再瞒着阿泽偷偷准备东西了,第二天一早就翻出了以前存下来的禽鸟羽毛,从里面挑出柔软的部分,然后拿出那两张染好的红色布匹。这两张布是找阿黎特意织的,足足有两米长。

陈启拿出一把金色的毛茧线,阿泽找回来的染果中金色的染果只有一个,他全部都用来染了毛茧线,足足染了快半只毛茧,然后将毛茧线搓揉成合适的大小,拿出早就做好的连在一起的胶树叶,将它小心地缝到红色布匹中间,上面有着大大的囍字。

将胶树叶固定好后陈启用骨针沿着囍字的边沿一针一针缝制着,直到囍字成型,才将胶树叶小心地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