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3/3页)

声音,光线,天空。

天开始黑下来了,雅典轮船的汽笛声逐渐远去,我仍然坐在地上抽烟,枪就放在我身旁。我对自己重新作了评价。我明白,从此以后,我将永远被人鄙视。我过去一向十分消沉,现在依然如此,但我同时一向很虚伪,今后仍将如此,用存在主义的语言叫作不可信。我知道自己永远不会自杀,我知道自己想继续保持自尊心,无论我变得多么虚假,病得多么厉害。

我举起枪,盲目地向空中开了一枪。枪声使我感到震惊。回声,一些树枝掉了下来。四下里一片沉寂。

“打到什么飞禽走兽了吗?”看门的老头问我。

“开了一枪,”我说,“没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