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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朗利死后,我就是船长。我会很高兴弄死哪个不听话的畜生,如果他敢有别的什么想法的话。”

空气中有一丝停顿,然后一个耳朵上戴着银圈、名叫班农的设得兰人捡起一块木桶板子,疯狂地向卡文迪什冲了过去。卡文迪什没有从胯部举起枪,而是把枪向上轻轻一抬,就射穿了他的喉咙。设得兰人的头盖骨被击穿,部分骨头向后飞到帆布帐篷的顶端,留下一个大大的牛一样的红眼睛,在头颅的周围有一圈淡淡的紫色脑组织。其他人从喉咙里发出一阵充满沮丧的咆哮,紧接着人们被突然降临的、凝重的沉默包围了。卡文迪什把空枪扔在他脚边,又从奥托手里拿过那把上膛的来复枪。

“现在你们其他人给我注意点!”他告诉他们,“这个蠢货的行为刚刚令自己送了命!”

他舔舔嘴唇,然后看着众人,好像在好奇谁将会是下一个挨枪子儿的人。血从他的眉骨和胡子上流了下来,滴滴答答落到冰面上。现在帐篷里被一片阴影笼罩着,散发出强烈的酒气和尿味。

“我他妈的就是一尊爱开火的大炮。我就是这样的人。”卡文迪什平静地告诉他们,“现在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们最好给我记住现在这一刻。”

他点了两下头,好确认他个人威信,然后吸了吸鼻子,抹了一把他被鲜血浸透的胡子。

“明天我们会划船去庞德湾,”他说,“如果我们还没有发现黑斯廷斯号,我们一定能找到另一条船来载我们。”

“去庞德湾有一百英里。”有人说道。

“那你们这些浑蛋最好清醒点,早点睡一觉。”

卡文迪什低头看看死去的设得兰人,然后摇摇头。

“这种死法真是太蠢了,”他对奥托说,“别人手里拿着上了膛的来复枪,你就不能只拿个木桶板子往上冲了。这是常识。”

奥托点点头往前走了几步。他在一种庄严神圣的宗教氛围下对着尸体画了个十字。没人发号施令,但是两个男人走了上来,抓住设得兰人的鞋跟,把他拖到了浮冰上。没人注意到在远处的角落里,手戴镣铐的达拉克斯像雕像一般盘腿坐着,双腿交叉,面带微笑,从远处看着一切。

[1] 帕迪(Paddy),对爱尔兰人的蔑称。——编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