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侄子”吴把戏的宴会邀请(第3/3页)

我赶快把我的脸从石头上抬起来,自己摇动一下身体,心里想:“这可不行,怎么在工作时会睡着了?!一定是劳累过度,或是香槟酒喝得太多了!”

于是我又用手指去摸索那头小猪,这次它虽仍然努力挣扎,但我用力抓住它的小脚,把它顺利地接到这个世界上来了。它出来后,立刻歪歪斜斜地找到它母亲的奶头,好像对这新的环境并不敌视了。

但这头母猪因难产的时间过久,体力不支,我还得给它打一针。

于是我又踏着脏泥,走到汽车上去取药针。回来后,给它在大腿上把药注射进去。果然过了一会儿,药性发散后,它就可以自己用劲,于是一头一头的小猪,都顺利地生出来了,一共有八头可爱的小东西。这时那盏灯里的电石已将用完,它渐渐将要失去光辉了。

我擦了擦自己冰冷的手和胳臂,对农夫说:“我看,所有的来宾都到齐了。”

我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看着那些小猪,歪歪斜斜的,争先恐后向它们母亲的乳头爬去。这个第一次做母亲的母猪,也尽量躺好,使它的乳房朝上,以便它的小宝宝们容易找到。我看着这一切,似乎是一个小奇迹,但却是永远看不厌的小奇迹!

最后,我想:“我得快点穿上衣服了。”于是我又试了试用那块肥皂来洗手。但是我又失败了,它像块石头,不起任何作用。不知它在这家已有多少年代的历史!我的左颊和左半身满是又脏又臭的泥,我只好尽量用手指甲把泥抠下来,然后用桶里的冷水洗涤。

我冻得喘不出气来,勉强问农夫:“你有毛巾吗?”

他默不作声,递给我一条口袋。它的边硬得刺手,因为沾了许多牛粪,奇臭无比。这口袋本来是盛牲口的粮食用的,我用它来擦我的皮肤时,它那粗糙的颗粒和粉层都抹在我的肉上,脏臭令人欲呕!

我穿上衣服,扣上大衣,拾起医疗器,爬出了猪圈,然后对那群猪做了最后一次的观察。那母猪又换了一次躺着的位置,它很满意地轻轻哼着。小猪们则忙于吸吮母亲的奶汁,吃得津津有味。此时那盏电石灯已经是黯淡无光了!

我终于往回家的路上驰去。在离开这个农场之前,我得下车自己去开一道大门。寒风虽然刺骨,但却带来一阵青草的清香。

我站在那儿,望了一望那漆黑一片的田野,心里想着:这一夜算是结束了!我的思潮回到了做学生时代的一幕。那位老教授在向全班的同学谈我们将来的职业问题,他说:

“你们如果决定将来做兽医,虽然永远不会成为大富翁,但你们的生活中会有无穷的趣味和各种不同的经验。”

在黑暗中,我不觉失声而笑,直到上车时还没笑完。那位老教授说的话真可谓至理名言!“不同的经验”!可不是吗!?实在是有各种各样不同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