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第2/3页)

问出的话半晌没得到的回答。等她从莫名的烦躁缓过来,耳朵微动,听到了压抑隐忍的哭声。

她抬起手,手抬到一半最后落下去,忍着没去安抚,盯着自个鞋尖问道:“哭什么?”

以前不知她说的话竟也能这般刺人,薛灵渺难受地捂着心口,脑海不经意划过她们一次次的亲密。数不清的夜里她拥着她在耳边落下一串串的情话,教她从无知的少女亲身触碰成人的致命危险和致命蛊.惑。

她自认早已不是初来秀水的小姑娘,她的心里装了一人,她开始懂了情与爱,于是情爱陡然化作一柄利刃,刺得她心都要碎了。

她忍着哭腔,低低喘.息两声,苏玙忍不住看向她发颤的脊背,这人有多瘦弱她是知的。她抿了唇,脸色苍白:“你、你不会真的后悔了吧?”

眼泪砸在地上破碎开来,声音从背后传来,少女又气又笑,抬指抹去狼狈的泪水,她咬着唇,哽咽道:“是我没有掏心掏肺待你吗?在你眼里心里我竟不是心甘情愿吗?”

她心尖酸涩,又觉得这番话说出来真是半点意思都无:“你若想要我,我宁愿不当什么正经的良家女,你何必拿话来刺我?

被那样调侃,明明……明明恼羞成怒的不该是我吗?你一贯的油嘴滑舌,怎么就不会好好哄人,你多点耐心予我,很难吗……”

她蹲下.身子,抱膝无声泣泪。

苏玙难受地抚着额头,说不清一切是怎么了,打从猜到阿芝是霍家安插.在身边的人,心底便始终窜着一团火,她行事无忌,张狂任性,霍家主这般不放心她,得有九成是不放心她将人欺负了。

这无疑触到了她的反骨,她要不要朝云暮雨,何时还轮到旁人管束了?

她面无血色,话到嘴边因了少女从喉咙泄出的低哑泣声少了十成的强硬,手搭在少女发顶,声音软绵绵地不似往日威风:“我不能欺负你么?”

薛灵渺脑袋轻歪,拒绝了她的摸头。

苏玙反而笑了出来:“我不能随自己心意喜欢一个人吗?我就不能对你使坏吗?我本就是浪□□子,从小到大十几年来所学所玩皆与你不同,骨子里就是个随心所欲的人,你要我违逆本心做那衣冠楚楚的正人君子,岂非强人所难?”

许是站着说话她觉得别扭,遂蹲下.身子抚摸少女如蝶翼轻颤的脊背。

哪怕哭得一塌糊涂,小姑娘依旧分出心神听她的肺腑之语,渐渐地,眼泪止住,细小的泪珠堪堪悬在睫毛,我见犹怜。耳边的话听进了心里,她喃喃道:“你知道了?”

苏玙冷哼:“我再不警醒,怕是未婚妻被霍家主的人掳走了,估计还蒙在鼓里。阿芝整日守在房门口,你说,咱们两口子房里的事,关霍家何事?”

她甚是轻浮狂傲,说起话来隐约藏着克制的戾气。

薛灵渺也不知自己是怎样看中这人了,分明只是羞极了需要被贴心哄一哄,她却字字带着锋芒,说的是另外一桩事,耐性和以往比起来出奇的差。

她性子这么软的人,喜欢上一个天生反骨生性凌厉的女纨绔,真是命里的冤家。哭得眼睛红.肿,待那份委屈被接踵而来的羞赧取代,她唇边溢出一缕轻叹。

束手束脚,不知怎么面对她的妻。

“还哭不哭了?”

她默不作声,手指勾缠,苏玙半搂着她肩膀低头偷吻她唇,一如既往的水润,沾了泪的咸。

这个吻来得缱绻适时,抵消了之前的争执控诉。被她细腻辗转地吻着,少女失神恍惚地送出香软嫩滑的小舌,眼泪再次划过白皙的脸颊。

“怎么又哭了?”苏玙忍着躁.动温柔安抚。

少女面若红霞矜持地摇摇头。她只是觉得自己彻底输了。输给了这个性情多变浪荡嚣张的纨绔,爱深一分,眷恋多一分,脆弱和刚强都是她给的。

她蹲得腿麻,又羞于说出口,腼腆地用手掌轻轻拍了腿侧,若阿玙领会那自然是好,若她未曾领会,她也愿意继续这样和她蹲着。

蹲在一个角落,旁人看不见,她们能安安静静说着心事,哪怕吵起来,也会在一个吻里和好。

她要的真不多。可有时候她又想要很多。

要她多点耐心,要她越发体贴,要她善解人意,要她能为自己做出改变。

爱多一点深沉。

苏玙捏着她指尖,一言不发地将人抱起来,掌心托着那紧致柔软的娇臀,她目光深邃,喉咙慢腾腾地耸.动:“昨晚看过的浮雕…还记得吗?”

“你……”薛灵渺无措羞窘地抱着她后颈,双腿晃着没有着落。

直到一只沉稳有力的手强硬果断地握住她发麻的小腿,慢了半拍,方懂了她此时提起浮雕的深意,不上不下地挂着,认命地攀了上去。

她颤抖着,如风中零落卷开的花,做哀求状:“阿玙……”

苏玙一手托着她触感温滑的臀.部,一手揉.着少女细长的小腿,眼里闪过一抹戏弄,眼尾勾着风流清隽:“嗯,喊我做甚?”

“求、求你了阿玙……”她羞得急哭了,眼泪悬在睫毛颤巍巍如同悬在碧绿荷叶的水珠,此情此景,哪能不慌呢?

偏偏她的未婚妻心性一起,存心弄得她狼狈。

少女怯怯轻启朱唇:“我们……我们回去?”

“无碍。”苏玙环顾周围,放开了耳力去听,笑道:“这里除了你我,没有旁人。”她掌心揉.搓地浸出汗:“腿还麻吗?”

少女拧着眉,细浅断续继而压不住的音节伴随着某处的狼藉羞耻难以抑制地流出来,恰是清泉缓缓,孤木浮沉。

顺从着本能抱紧这人,种种陌生奇异的反应教她手忙脚乱、丢盔弃甲,哪还记得腿麻?

苏玙尽心竭力地托着她,腾出的那只手时轻时重地按在小腿穴位,她觉得好笑,舒筋活络而已,她的小姑娘心里勾着坏,既如此,她也乐得听耳边破碎流转的仙音妙律。

伴随着这样不可言说的亲近,她容色认真,眉目晕开独属于女儿家的秀婉多情:“灵渺,你多给我点信心好不好?

你出身名门,有个可为天下师的父亲,更有四海首富的霍家做仰仗,只要说一句薛师之女在此,前来献殷勤的岂不是趋之若鹜?

我一贯的自信在你这里破了功,便是想和你亲密些都有阿芝守着,这种感觉很烦人。

叔父为相,我为他侄,他待我好,三成血脉使然,七成要定在继承家业之上。谁稀罕他的家业?我只喜欢你。

你既然进了我的心,那么无论我有多坏,坏到你不可思议,你都不要拒绝,当我求你了。

要怪就怪你坏了我的清静,贸贸然从江南走了过来,你推开我的心门,得拿身心来偿。没有你,我还是边城秀水混吃等死的纨绔,但我有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