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第2/3页)

“嗯,费用从我账上扣。”梁亦辞顺手把后几根弦的音也给调了,抱着那把旧吉他随手把玩两下,“还有一个事。”

“啥事?”

“这次录制结束回来,就要到思婉的生日。”

思婉的生日。

他这样一提起,林穆也想起来。

六月八号是薛思婉的生日。

林穆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

还是因为他记得八年前六月初他们远赴北京的演出中间出了点儿问题,被延期到六月七号,第二天就是薛思婉的生日。

那天演出刚结束他辞哥就上了最近的航班往回赶,天气问题飞机被迫降在南京,他就又连夜租车,开了一整夜的车回宜大,就为了给薛思婉过个生日。

思及此。

林穆心里明了,问:“那是得好好给人过一下,什么打算?”

“我想在基地。”

“行,我来准备,送什么礼物呢?”

“秘密。”

“连兄弟都不告诉?”

梁亦辞漫不经心摇了摇食指,大言不惭:“兄弟如衣服。”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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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接到过穆美玲的电话后,一整个下午,薛思婉都闷在家里,人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午睡也到一半,挂了电话后躺在床上困意全无,再也续不上。

她干脆起身,扯开帘子,窝到沙发上看上次电影节闭幕晚宴上几个制片人发来的剧本。

粗略全扫一遍。

三部小成本都市网剧,一部大IP古偶,一部法律题材正剧,还有一部传记电影,讲芭蕾舞天后陆可的传奇人生。

晚宴结束那天在车上,她就跟岚姐提过,对这个本子最感兴趣,所以这次也只是浅浅翻过其他几部,就转眼看起这个来。

陆可的故事堪称薛思婉少女时代最梦寐以求的人生,有爱优渥的家庭,细水长流的感情,从小的兴趣爱好发展成职业,年纪轻轻就在自己的领域有一骑绝尘的成绩。

这些都是薛思婉想也不敢奢想的。

大约是带着这种窥视梦中生活的心思去看的,看着看着就入了戏。

一页接着一页翻过去,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过,回过神来的时候薛思婉看了眼窗外,黑与白日与夜的交界时分,天地混沌。

她按灭手机屏幕荧亮的光,揉着酸痛的眼睛,恍恍出神。

片刻后,眼睛的疲劳被缓解,她终于重新打开被关闭一整个下午的手机网络。

重新连接网络的同时,不断有微信消息从手机上方弹出。

薛思婉没仔细看,一下子点进去,就是岚姐的消息。

【公司新签了艺人,分到我这边一个,下星期的录制没法陪你去了,我已经叮嘱好小檬了,她会照顾你的,你自己也要多注意身体知道吗?】

【对了,昨天喝那么酒还好吗,没什么不舒服吧?哎我真是放心不下你,我去看看新人省不省心,实在不省心我跟谢总说说我还是只带你一个人比较好。】

【明天半夜的航班出发,你记得收拾好行李,节目上你可以穿私服,不能穿咱代言的竞品,有一部分品牌赞助的衣服我已经让小檬给服装师送过去了,你要带的东西千万都记得带啊。】

……

薛思婉把岚姐发来的微信逐字逐句地看完,突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如果有人问她到这个圈子里来,最大的幸运,那一定一定是遇到岚姐这么好的经纪人。

她又仔仔细细看过一遍,方才在对话框里慢慢打起字,每句话都给了回应。

【放心啦,我一定谨言慎行,绝不找麻烦。你带新人心态平和一点,别动气啊。】

【昨天的酒还好,你怎么样,下午才发消息,睡到下午了吗?】

【差点忘记收拾行李,马上就去收拾,看来我还真是没岚姐不行呢。】

最后一个字打完,按了发送。

薛思婉又扫一眼聊天内容,就起身跑到卧室,从衣帽间角落里拖出个行李箱来。

很仔细地想了想要带的东西。

很多必需品。手机、充电器、身份证、护照、钱包、纸巾、毛巾、内衣、墨镜、帽子、护肤品……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东西。

彩妆化妆师会带,但是带了有备无患。鞋子要带休闲鞋、运动鞋、高跟鞋各两双,方便搭衣服。

去一星期,袜子要带七双,每天不重样。

衣服要有运动装、居家装、小洋裙、日常装、防晒装……

虽然也是女明星,她的日常生活比这要简单很多,远远没有这么多的要求。不过上节目就不一样了,岚姐整天耳提面命告诉她艺人形象的重要性,即使是岚姐不在,她也要好好遵守。

整理这些东西是一个很大的工程。

把所有东西规规矩矩塞进行李箱之后,薛思婉累得瘫坐到卧室床边的地毯上。她长发略显凌乱地被拢了个髻在脑后,居家服的衣领微微敞,映在不远处的玻璃窗上。

有一种别样的性/感。

墙上的挂钟指到数字10。

精疲力竭之前,薛思婉用最后一点力气接通手机的最新来电。

来电显示是一串陌生号码,她没去深究,接起来的时候很轻地问一声:“喂?”

听筒里未有回应。

她把手机从耳边拿开,重新去看上面的显示界面。

没有错,一串陌生数字。

薛思婉微微皱下眉,想再问一遍对方是谁。

开口之前,听见听筒里,有轻而浅的呼吸。

已经微启的唇被重新合上,她好像突然就知道打来电话的人是谁了。

对方在沉默,她也跟着沉默。

脑海里昨晚的记忆被唤醒,她不自觉就想起那个所有人闭眼时蜻蜓点水的吻,和酒过三巡雷鸣电闪时捂在她耳廓上那双干燥而温热的手。

面颊跟着染上燥热,她屏着气息,耳中全是他的一呼一吸。

呼吸声分明是从手机听筒传进耳中。

她不知道为什么耳后侧颈都觉得绵软发痒。

她这一口气屏着快要受不了。

房间里静谧无声,只有墙上一台挂钟不知疲倦地“咔吧、咔吧”,每走一下就要响上一声。

听筒里终于传过来男人的声音,很低,带一点点不宜觉察的哑,在问她:“在干什么。”

沉默被打破,薛思婉缓慢地呼过这口气。

须臾,也学着对方低声开口:“刚刚在收拾行李。”

电话另一头,梁亦辞倚上墙边,漫不经心地“嗯”一声。又沉默着不说话。

沉默让挂钟的声音又无限放大。

薛思婉咬咬下唇,没忍住开口:“怎么现在打电话来……”

这个问题,按理讲是在问现在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

电话里的男人却只浅声答:“白天打过来打扰你睡觉。”

……

好像。

她以前酒量是很差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