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双更]“欢迎你坠落我的夏天。”◎

酒会现场, 逢夏正跟在导演后面结识人脉,她懂得挑着人喜欢听的话说, 也没有那种国人那种“过分”的谦卑和含蓄, 一是一二是二,交谈起来氛围轻松又欢快。

她观察过导演的心情指数阈值判断,用身体不舒服当借口想走,导演看她一眼笑着说好让她回去早点休息。

逢夏准备功成身退之前, Jolene的高跟鞋好像要踏出火星子似的走进来, 开口就是一句“where are you going?”

Jolene拿着桌面那边烈酒碰过她的酒杯, 说这么好的场合就应该继续喝。

大庭广众的, 这一下就给逢夏架在那儿了。

逢夏看得出来, Jolene很明显是带着目的来的,她平时不是这么锋芒毕露的人。

她轻懒地打量过她, Jolene那件深V的礼裙往下了几分,曲线迷人, 她眼睛泛红眼睫毛往下压塌, 像是哭过补过妆才来的。

她倒是很好奇什么事儿需要Jolene哭完来找她的麻烦。

Jolene知道她在看, 大大方方甜笑着, 特地贴着她的耳畔,亲昵又暧昧地落下一句带颜色的英文。

“——Your boyfriend is fucking amazing.”

她说话时气音很重, 勾人的呼吸特地停顿在fucking amazing上。

逢夏轻笑了声,玩味地扫过Jolene的表情。

她说怎么这么大火气。

宋疏迟惹的。

Jolene声音微哂着说她笨,我有你这样的靠山,就不会心甘情愿当一个女三号。

随约莫是预想中逢夏的反应该是大发雷霆,现在她饶有兴趣的笑, 反倒让Jolene应对不急, 眼神稍微不知该往哪儿放。

逢夏身高没有Jolene高, 今天踩得八厘米恨天高正好和她的高度齐平,在对方反应不及的时候贴上她的耳畔。

她难得也说句露骨至极的荤话,一字一顿地——

我上他的时候,不是这个时长。

少女狐狸眼轻眨,明媚恣意的笑,一眼便是上位者的游刃有余,似是觉得有些无聊,略带遗憾地帮她整了整要走光的礼裙。

“手段太低了。”

“你不是第一个想泡他的,也不是最后一个,fuck没fuck到你心里没数吗?”

没管Jolene的反应,导演问她们在说什么私房话,她这么开心。

逢夏暧昧地笑着说了句秘密,碰过她的递来的那杯白兰地一饮而尽,道过别不疾不徐地往外走。

她决定继续拍这部电影前就问过,电影资方是宋家没错,但是她是实打实递资料选角上去的,是《flipped》带来的连锁效应敲角,所以整个剧组没有人知道她和宋疏迟有所关联。

不想惹麻烦,也并不代表她怕麻烦。

Jolene这样挑衅,对逢夏来说没有半点效果。

走出门口,这会儿室外的雨已经停了,还未开春的时节冷风一卷,混杂的酒意便开始慢慢在神经上蹦迪。

她打量了眼外面的车海,没见过宋疏迟今天开什么车来,她也就凭直觉感受哪辆的压迫感最猛烈,便径直地打开后座上车。

男人松散地靠着椅背,双腿交叠,纯白的文件翻动,开门时浓稠的光影摇曳到他那双深邃而缱绻的眼里,暖光漾出他眼底总是含着的那点若有似无的温柔。

就这么睨向她。

只要他一点点的光影,就足够吸引女孩大胆地飞蛾扑火。

哪怕只要最璀璨而灭亡的刹那,不用长久,只要有一瞬的占有。

逢夏摇了摇头,默念了句他才是最祸水,上车。

“你和Jolene说什么了?”

他顿了会,似是思索过后脑海里没有这么号人,温声问:

“夏夏在说谁?”

“就是长得跟洋娃娃似的那个美女,”逢夏补充,“是今晚,想,上你的那个,美女。”

宋疏迟淡淡地笑了声,将手边的蜂蜜水递给她喝,说的语气也淡,像早就司空见惯习以为常:

“她说她会的比你多。”

这里指的是什么就很好懂了。

逢夏目光扫过他冷白颈侧的那道绯色唇印,心情好点儿了,问:“然后呢,你怎么回?”

他没说话,隔着斯文矜冷的玻璃镜面投过来的眼神带着一丝清浅的笑意。

也可能是那道暧昧的唇印加持,衬得他现在斯文败类的意味浓重,这点笑,像含了许多浪荡的意味。

“我说。”

“我只对你有兴趣。”

他这模样里的“兴趣”,也很好懂是哪个xing。

逢夏移开眼不自然地咳了声,有点抵不住他这天然撩,想把话题带过去了:“然后她就结束了?”

她其实也不信Jolene是这么轻易就放弃的人。

“没,她想脱了。”

宋疏迟说得儒雅而温润,这语调和形容外面不下雨的天气没有区别。

“我劝她自重,不要玷污城市风景。”

“……”

逢夏很难描述自己这瞬间接受到的冲击,她虽然问之前就知道是有什么情节,但这个起承转合是真够难猜的。

他用这种清冷平静的外表,在那个情况下劝人自重。

确实……很打击人。

逢夏说了句厉害,Jolene给她的那杯是混酒,她今天喝得太多了这一杯混酒上来后劲很猛。

她靠在座位上有些昏昏欲睡。

“宋疏迟,要泡你的女孩儿多不多?”

她感觉已经听到好几次了。

那天大半夜来找他的妹妹,要脱Bra的,像方欣那种一眼便知对他有意思的高门贵女,是很多少女铺在他身上的白月光,他什么都没做,就已经惊艳过许多人最刻骨铭心的心动时刻。

好像,连他自己都习惯了。

宋疏迟把她不想喝的蜂蜜水放一边,似是觉得后座两边隔着的距离太远了,伸手轻而易举地将她揽在怀里,看着她跟毛茸茸的小动物似的自己找好舒服的位置。

他轻笑了声:

“说什么醉话?”

“我认真的。”

逢夏睁着那双被酒精洗涤得迷朦的眼,看着他问:

“你喜欢我什么?你有没有想过,我如果变了怎么办?我如果也市侩、像所有人一样权衡利弊,万一我也只是昙花一现呢?”

她问得是真的认真,眼睛睁得有些圆好似莹莹水雾下一秒就会弥散开来,声音轻到好像连自己也要听不见。

宋疏迟笑了笑,弧度和缓:

“你觉得,我只是因为你‘昙花一现’才喜欢你的吗?”

逢夏怔住半秒。

“逢夏。”

宋疏迟抚着她额角游荡的碎发,声色温柔。

“我不是会主动看女孩儿的人。”

“我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在看你。”

“我想在你的窗户里看海。”

他说:

“我喜欢你天真浪漫,也喜欢你过分幼稚和犯蠢的时候,我也会喜欢你所有的市侩、权衡利弊,你可以有心计,可以任性妄为,因为我喜欢的你,不仅是那刻的救赎,是每一个瞬间的你,不必完美无瑕,不必纤尘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