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独尊儒术”奠基人(第3/3页)

这件事叔孙通做得虽然勇敢,可也有人说他是投机。因为这时期吕后已经专权后宫,只手遮天。废太子的事情,遭到了朝臣上下的反对,不是刘邦想废就能废的,借着这个由头,突然硬气一把,在刘邦弥留之际讨得下一代皇帝的欢心,这也不失为一种谋身之术。比如后来修《资治通鉴》的司马光,就指责叔孙通此举为“邀直名以谄媚”。但很快叔孙通就让世人看到,他不是为了谋身。

刘邦过世之后,汉惠帝刘盈即位,这时期的汉帝国,依然在继续推行无为而治的黄老学说。而吕后已经权倾天下,刘邦宠爱过的戚夫人,说砍就砍,刘邦的儿子说杀就杀,无论是刘氏宗亲,还是功臣宿将,包括周勃、陈平这样的老勋贵,对她也暂且服服帖帖,轻易得罪她不得。

但第一个敢得罪她的,却是叔孙通,得罪她的事,却是一件看似无关紧要的小事。

事情是这样的,汉惠帝每次朝见吕后的时候,都需要封闭道路,汉惠帝感到交通不便,就想重新修一条新路。按说这事是皇帝对母亲尽孝道,无可厚非,偏偏叔孙通又上奏了,他认定汉惠帝此举于礼法不合,属于违制,竭力反对之下,路到底没有修成,吕后也就这么让他得罪了。这事让当时人很不解,人家娘儿俩为了见面修个路,你激动什么?其实很简单,叔孙通要维护的,是他苦心制定的儒家礼仪规范,要在黄老学说占统治地位的汉初,确立一块儒家自己的根据地。因此,他锱铢必较,甚至不惜个人荣辱。

在这件事情之后没多久,这位一生遭非议颇多的大儒,就告别了人世。比起当年他遭受的种种非议,这时期的儒生们,已经把他看做西汉儒家的领军人物,即使是几十年后修史的司马迁,也在《史记》中尊他为“儒宗”。事实上,正是凭借着他辛苦打下的这块根据地,儒家文化一步步发展壮大,最终成为主流。

至于叔孙通为人诟病的做人问题,有个这样的例子:制定礼仪后,刘邦赏赐给叔孙通的500黄金,叔孙通分文未留,全部分给了参与此事的儒生们。此事或许可以佐证:他谄媚、逢迎、奔走,并非为了个人的富贵,相反,却为了一个简单的理想——光大儒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