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局(补齐钱庄案)(第3/4页)

“臭流氓!”胡离立刻骂道。

这个老混球,昨晚白谣说出去巡视巡视,走了须臾,没想到竟然是被白怀水调了情。难怪今日白怀水对白谣的受伤如此重视。

只是江豫却在这时拍了拍胡离的肩,面无表情道:“也许,是兄妹。”

二人都姓白,真是有道理。

“不要脸!”胡离又骂了句,“自己穿金戴银,让妹妹沦落风尘!”

第六十九章

回到江府,白谣还是没有醒。

白怀水依旧看护着,胡离和江豫检查了茶水摊父子的尸体,得出个结论——不像是乘月楼下的手。更值得推敲的是,这对父子的死法竟迥然不同。

不仅如此,江豫绕着尸体巡视到第三十圈时,又添了一句:“杀死儿子的凶手个儿不高,而且杀死父亲的手法更利落,更像是高手。”

胡离刚想上去一探究竟,门外气若游丝传来一句:“白谣醒了。”

二人齐齐望去,白怀水一脸倦惫,靠着门框。

白谣说,自己醒来的时候在百尺巷,发生的事儿都记不清了。怎么挨了这一刀,怎么出的门,去了哪儿都记不清了,只是醒后怕自己性命再受威胁,才找来了这。

白怀水似乎并不为之所动,只点点头道:“没事,吃了我的解药,三天之后,一切便真相大白。”

胡离不解,“什么解药。”

“百尺巷的解药。”

白怀水这时才说出早上隐瞒的那部分,百尺巷有一种植物是外界所没有,都是这植物的花粉飘在空中作祟,可让人昏迷,并出现暂时性失忆。只是这百尺巷中早研制出与之对抗的解药,村民日日混在饭中食用,才不至影响。而自己个儿手中,便有些许这解药。

方才白谣一醒,便服下了药。

见实在问不出什么,几人便也不急,等着这解药生效便是。

无奈白谣只休息到下午,无论如何不肯留下,说自己流着血淌着泪也得在绣楼流血淌泪。众人拗不过她,便放她回去。

白怀水和胡离还亲自送了回去,临走前,白怀水不忘强调一遍:“放心,这解药一定能让你想起来今天发生的事情,三日后我与我师侄再来拜会。”

入夜,白怀水和胡离在楼下的酒肆喝着酒,绣楼打了烊,除了留宿的客人再无来客。

“师叔,你和白姑娘什么关系?”酒上了头,胡离半醺半醒地问道。

“正当关系。”

胡离笑了笑,明显得不信。

二人便又聊起案子,胡离说得明显多些,白怀水大都听听不言语。

到了子时已过,胡离收拾收拾准备回去时,白怀水一把将他拉住:“别急,还有正事没办呢?”

白怀水估计的没错,他口中的正事的确是在这个点发生的。

月上柳梢头,隐隐淡淡的光撒在雕花木窗,好不安逸。

门吱呀吱呀响了两声,一道身影过,继而寒光蓦地划过,直直劈向枕头。意识到自己这一刀落空,那心怀歹意之人刚想离开,身后的门被一脚踢上,继而一个女声道:“杀我?”

那人这才意识到,身后的人才是白谣,床上不过早有预谋摊好的被子。那人不动声色,倏而转身,刀又向着白谣的方向劈去。

这一下挡住这一刀的不再是枕头,而是胡离的长刀。

兵器相撞,落地的乒乓声昭示着一方的落败。

那人刚想跳窗而去,窗外露出白怀水的衣袂飘飘:“行凶未遂?想跑?”

至此,那人明白自己已然瓮中之鳖,刚想咬舌,咽喉一把被窗外登堂入室的白怀水扼住:“还是等把真相说清楚了再死吧。”

白谣趁着这间隙点上一盏灯。

烛火一照,胡离倒吸一口气,面前清秀中带着丝淡泊的面孔,正是白天里胡离和江豫在绣楼问话的女子。

“世上哪有什么解药?”白怀水没见过这女子,也没有半分的惊异,“不过是说给别人听的话罢了。你算是好心机,重伤白谣,再将她丢进百尺巷了事,算是百密无疏。我便是抓着你这点,逼得你不留活口。”

那女子冷哼一声,没有作答。

白怀水却一副胸有成竹,“不说无妨,你只管听我说,你说对或不对。”

原来整件事的框架,在白怀水那处早就搭建了起来,白怀水将自己的推理娓娓道来,事儿得从钱三斗请这无相禅斗解决事之前开始说。

钱三斗一早和乘月楼狼狈为奸,从事着洗钱勾当,把控着京城一整条经济命脉。原本相安无事,一直也好得很,只是好景不长,朝廷很快有所察觉,准备查上钱三斗一笔。钱三斗这便故意喊来胡离和白怀水,说有人拿着兑换过的银票来兑账,并且编出小偷的事儿,将二人引进百尺巷,想将线索签手下的小厮身上,好让他背锅。

却不想这百尺巷十分神奇,进去的人都会失忆,胡离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事,而白怀水刚好和百尺巷有渊源,二人并没有调查到这个小厮。而偷偷跟进去的钱三斗自己也示意,完全忘记和无相禅斗之间的交易。另一方面,钱三斗这一举动惊动了乘月楼,乘月楼不知其意,询问钱三斗时发现他支支吾吾,于是干脆杀人灭口。

至于后来的小厮和茶水摊的老板,只怕都是面前这位的杰作了。面前这人该是乘月楼安排在绣楼的卧底,密切盯着胡离一行人,她将小厮父子灭口,又将差点翻到账本的白谣重伤,只为掩人耳目,却不想,中了白怀水这么简单的圈套。

然而,正当白怀水笑眯眯地等着她点头时,面前的女子却仰天长笑:“你只说对了一件事,钱三斗和乘月楼狼狈为奸。其他的一个子都不对。”

白怀水的笑意立刻僵了住,片刻后干笑两声,推锅道:“师侄啊,你看,你的猜测是错误的,师叔就说这问题还有很多,你非不信。”

胡离无辜地摊了摊手,刚想分辩,那女子开了口,“我才是百尺巷的人,你说得茶水摊老板陈伯伯也是,但他儿子,就是那小厮是假的。”

胡离和白谣面面相觑。

那女子凉薄地勾了勾唇,笑得却很苦:“茶水摊老板是百尺巷的管事,也是乘月楼安排的人。多年前,钱三斗买通朝廷里的人向皇上吹风,要求重建百尺巷,这事,白公子还记得吧?”

白怀水点点头。

“所幸白公子费尽力气,为我们留下了百尺巷。只是之后,乘月楼杀了陈伯伯在外的儿子,用乘月楼的人代替,还干脆将这人安插在钱三斗身边监视他。”

胡离脱口而出:“儿子是假的能不知道?”

“陈伯伯当然知道,所以才放我离开百尺巷,让我想办法查出真相。只是很快我就发现,这真相太复杂,也太可怕。”她倒吸一口气,“事到如今,我不怕说出来,但是你们也要做好准,很快,你们就会像我一样,为自己知道太多而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