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第2/5页)

不,我只有老姐。“看见我这身袍子没?”

“这是白袍没错,”她说,“但您的手可是真金。我就喜欢男人这点。您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呢,大人?”

“纯洁的。”

“我是说女人,不是女儿。”

他想起了弥赛菈。我要把身世真相告诉她。但多恩人不会喜欢这消息,道朗·马泰尔当她是劳勃的种,才让儿子跟她订婚。一团纠结的乱麻,詹姆好想快刀斩净。“我发过誓,”他不耐烦地告诉希尔蒂。

“那您吃不到瓜了,”女人调皮地说。

“叫你滚出去!”布雷肯大人咆哮道。

她出去了,但她抓着一只鞋和一堆衣服经过詹姆身边时,伸手隔着裤子捏了一下他的老二。“希尔蒂,”她提醒他,然后半裸身子飞快地冲出帐门。

好个希尔蒂,詹姆饶有兴味地想。“尊夫人被你打发到哪去了?”女人走后,他问杰诺斯大人。

“我不知道!你得问修士。你爹烧了我们的城堡,她认定这是神罚,从那以后日夜祈祷个不停。”杰诺斯终于把裤子转到正确的朝向,开始拴裤带。“您来做什么,大人?来找黑鱼?听说他逃了。”

“听说?”詹姆找了把行军折凳坐下,“听黑鱼说?”

“布林登爵士不会傻到来投奔我。我承认自己欣赏他,但他要是敢在我的辖区现身,我一定会把他拿下。他知道我屈膝了——他自己也该这么做,可惜他总是太顽固。这点他哥哥最清楚。”

“泰陀斯·布莱伍德没有屈膝,”詹姆指出,“有没可能黑鱼到鸦树城避难了呢?”

“他可能有这打算,但他没法越过我的封锁线,除非长出翅膀。再说,泰陀斯也自身难保喽,城里只剩老鼠和树根可吃,不出一月必然投降。”

“太阳落山前,鸦树城就会投降。我准备提出条件,让布莱伍德回归国王治下。”

“明白了,”杰诺斯大人穿上一件胸前绣有布雷肯家族红色骏马纹章的棕色羊毛上衣。“大人,来一角杯麦酒?”

“我不用。别渴着你自己。”

布雷肯为自己倒满一角杯,一口干了一半,擦擦嘴。“您提到条件,请问是怎样的条件?”

“没什么出格的。布莱伍德伯爵必须忏悔其叛国罪行,公开废除对史塔克家和徒利家的效忠关系。然后他要在诸神和世人面前庄严宣誓,从今以后做赫伦堡和铁王座的忠实封臣。最后我将以国王之名赦免他。我们会征收一两罐金币,作为叛乱的赔款,我还会索要一名人质,以防鸦树城将来再兴兵作乱。”

“您得要他的女儿,”布雷肯热切地提议,“他有六个儿子,却只有一个女儿。他最宠她。她是个拖着鼻涕的小东西,顶多七岁。”

“小了点,但实用也行。”

杰诺斯大人干了杯中酒,将角杯扔开。“许诺我们家的土地和城堡怎么说?”

“哪些土地?”

“寡妇河东岸的全部领土,从十字弓山脊到发情草场,以及河中所有岛屿。具体来说,这包括玉米坊、领主坊、泥厅的遗址、狂喜原、战争谷、老铁铺、皮扣村、黑皮扣村、石冢村、黏土池村、泥冢地的市集、黄蜂林、洛尔根的树林、绿丘、芭芭的双乳峰——布莱伍德管它叫蜜茜的双乳峰,但它最初是芭芭的双乳峰——蜂蜜树村和所有的蜂房。给,大人请看,我把它们全标出来了。”他从桌上翻出一张羊皮纸地图。

詹姆用完好的那只手接过地图,用金手蹩脚地打开展平。“这可是一大片土地,”他边看边说,“几乎会使你的封地增加四分之一。”

布雷肯抿紧嘴唇,“这些土地过去都是石篱城的,都是被布莱伍德家族偷走的。”

“乳峰中间你不要的村子,叫什么名字?”詹姆用金手的指节叩了叩地图。

“铜分树村。那原本也是我们的,但最近一百年间成了王家采邑,所以我把它剔除了。我们要的只是被布莱伍德家族偷走的领地而已,您父亲大人许诺过,只要我们除掉泰陀斯大人,就把这些领地归还我们。”

“我刚才骑马赶到时,徒利的旗帜和史塔克的冰原狼还在城上飘扬。看来你除不掉泰陀斯大人。”

“我们已把他和他的部下从野外赶走,围困在鸦树城。给我足够的人手,大人,我很乐意亲自登城,将他们统统送进坟墓。”

“给你人手,我还要你何用,功劳都是我的。”詹姆把地图卷起来。“我想留着它。”

“地图是您的了,但领地是我们的。人称兰尼斯特有债必还,我们为你们卖过命。”

“但之前你花了二倍时间跟我们作对。”

“那些事已得到了国王的赦免。你们杀了我的外甥和私生子,还放出魔山偷走我的粮食,焚毁所有拿不走的东西。那畜生不仅将我的城堡付之一炬,更奸污了我的一个女儿。我要补偿。”

“魔山死了,我父亲也死了,”詹姆告诉他,“而且从某种程度上说,你能保住人头已是天大的补偿。你毕竟拥护过史塔克,而且在瓦德大人清算他之前可谓是他们家的忠仆。”

“那是无耻下流的暗算,瓦德一并谋害了我们家十几个亲戚。”杰诺斯大人扭头吐了口唾沫。“没错,我是当过少狼主的忠仆,但只要你待我公正,我会接着当你们家的忠仆。我屈膝归顺是诚心的,因为我不愿让布雷肯家跟随死人或为了失败的事业流无谓的血。”

“你很有自知之明。”而布莱伍德大人的荣誉感更强。“你会得到许诺的封地,至少是其中一部分——对付布莱伍德家族的任务你毕竟有贡献。”

杰诺斯大人对此表示满意,“只要大人您秉公处理,我们家都乐于接受。在您出发前,请容我多嘴几句:不要对布莱伍德太过仁慈,因为叛逆之心扎根在他们的血脉里。安达尔人入侵维斯特洛之前,布雷肯家族统治着这条河,那时我们是国王,而布莱伍德家族是我们的臣下,后来他们背叛了我们,篡夺了王位。布莱伍德家的人天生就是变色龙,您提出条件时,千万要提醒自己。”

“噢,我会的。”詹姆保证。

他骑马离开布雷肯的围城营地,前往鸦树城,小派在前面打着和平的旗帜,二十双眼睛在城门楼上监视他们。他在护城河边勒住“荣誉”——这是一条挖得很深的堑壕,沟边排列着石头,绿色的河水被浮渣阻塞——正要令肯洛斯爵士吹起赫洛克之号,吊桥徐徐降下。

泰陀斯·布莱伍德大人骑着一匹跟其人一样憔悴的战马,来外庭会他。鸦树城伯爵极高也极瘦,鹰钩鼻,长头发,参差不齐、黑白相间的胡须里已是白丝见长,擦得鲜亮的红盔甲胸前镶嵌了一棵银树。那树光秃秃的,显然已经枯死,树周围有一圈振翅飞翔的玛瑙乌鸦。他肩披一件鸦羽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