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考文献

“很抱歉,我无法提供最确切的细节与事件,就连刚离开敦刻尔克的那几天也做不到。”皇家野战工兵连二二三营的工兵柯尔斯在信中写道,“对此,我只能归咎于长期疲惫,以及一天二十四小时的持续危机感。”

不只他有这样的问题。对于绝大多数参与其事的人,那些日子全搅和在一起,而超过四十年的岁月,并不能让记忆变得更加鲜明。若要捕捉战争的气氛、保留当时发生的许多事件,个人的回忆是不可或缺的,但是过于仰赖人类记忆也有可能非常危险。有鉴于此,我为敦刻尔克书面资料投入的心力,更胜过花在与当事人采访与联络的时间。

伦敦的国家档案局(Public Record Office)是个起点。关于这场撤退行动,最基本的海军总部档案是ADM 199/786-796。这些档案已被人翻透了,但是其中仍有迷人的金块留待勤奋的挖掘者。举例来说,ADM 199/792不仅有韦克沃克将军如今已为人熟知的十五页记述,还保存了更早期且更详尽的四十一页记录,这些年来几乎没有人碰过——显然是因为字迹模煳,难以阅读。一把高倍数放大镜就能带来丰厚的回报。

记载船只拒绝出航始末的ADM 199/788-B及ADM 199/796-B,至今仍“禁止查阅”。不过有心人可以想出权宜的办法,透过其他文件拼凑出事件原貌。

其他海军总部档案偶尔冒出额外的敦刻尔克数据。ADM 199/360包含了逐日的天气记录。ADM 199/2205-2206则涵盖了多佛与敦刻尔克,以及船只与岸上之间的无线电通信。ADM 116/4504记载了匪夷所思的“致命风筝防空幕”行动。

皇家空军在敦刻尔克扮演的角色,可以从国家档案局的行动记录簿(Operational Record Books)追溯,不过对福斯而言,其中的内容多半过于琐碎,只适合最讲求精准的学者使用。AIR 20/523倒是对战斗机指挥部的贡献提供了一份有用的概观。陆军总部的记录往往让读者埋在有关整场战役的大量资料中,不过偶有几份文件是特别针对撤退行动的。WO 197/119详尽叙述克利夫顿准将在尼约波展开的随机防御行动,另外,区指挥官怀特菲尔德上校所写的一篇报告,则描述了敦刻尔克在坦纳特上校抵达之前的混乱状况。

就某方面而言,直到一九七七年才发布的战争内阁历史系列记录CAB44/60-61及CAB44/67-69,是国家档案局里最珍贵的史料。在敦刻尔克行动的决策过程中,电话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而这些CAB档案包含了许多电话的详尽记录,以及相关信件与电报的内文。

国家档案局并非所有问题的解答。关于这场撤退行动,最有用的单一数据源或许是国防部海军历史局长达三册有关参与船舶的注释索引。这些名为“依字母顺序列表之参与船舶及其出勤记录”的卷宗,偶尔仍因陆续涌现的信息而进行更新,其中包含法国海军历史学家埃尔维·卡拉斯(Hervé Cras)贡献的、有关法国船舶的珍贵资料。

另一个极有帮助的数据源,是空军历史局的历史学家丹尼斯·李察斯(Denis Richards)撰写的皇家空军行动记录。这部标题为《皇家空军纪实:法国与低地国家战役,一九三九年九月至一九四〇年六月》的卷册,记录了撤退过程中的逐日行动。

然后还有英国各个著名兵团精心保存的记录,里头往往包含部队的战争日志及个人描述。最有收获的旅行,要属拜访冷溪卫队、掷弹兵卫队、维多利亚女王步兵团、格洛斯特卫队以及达勒姆轻步兵团等各兵团的团本部。

戈特勋爵和拉姆齐将军的正式电文,总结了敦刻尔克事件的官方说辞。戈特的紧急文件出现在一九四一年十月十七日《伦敦宪报》(London Gazette)的增刊;拉姆齐的文件则列于一九四七年七月十七日的《宪报》增刊。它们有助于修正日期与地点,但两者都算不上杰出的战争文献。

敦刻尔克的非官方资料则多到说不完。帝国战争博物馆(Imperial War Museum)是个丰富的宝库,藏有大量未出版的日记、流水记录、信件、回忆录和录音带。我觉得下列几项特别珍贵:雅克雷中士记录的、有关敦刻尔克岸边初期的混乱状况;二等兵盖兹关于十二号伤员处理站的回忆;科尔中校写给妻子的信,描述了玛洛和布赖迪讷的情形;摩根将军身为拉姆齐参谋长的经历;纽康姆以牧师身份参与大撤退的印象,信号兵莱特的手稿——《捍卫加来的个人经验》。

提供了船只的船运公司,没有几家还保留纪录(许多都在闪电战期间被摧毁了)。不过蒂尔伯利承包集团还保有三位舰长留下的文件。塔夫造船厂有一沓有用的文件与剪报,描述了该公司所做的贡献。

许多事件参与者及家属为我提供了无数未曾发表的描述,其中仅日记就不下十四本。当代书信是另一项重要来源,尤其是拉姆齐将军与其夫人从不间断的家书。

有关敦刻尔克的大量资料,甚至在撤退行动结束以前就开始出现了。《泰晤士报》及其他伦敦报纸的报道乏味得奇怪,不过南部及西南部沿海的地方报就不同了。即便到了今天,它们的描述仍显得生动而逼真,读来津津有味。最精彩的是:六月五日的Evening Argus(布莱顿);六月十四日的Bournemouth Times and Directorys、六月五日的East Kent Times(拉姆斯盖特)、六月八日的Kentish Gazette and Canterbury Presss、六月八日的Folkestone, Hythe and District Heralds、六月七日的Isle of Thanet Gazettes(马加特)、六月七日的Sheerness Times and Guardians。当然,那段时期的Expresss绝对是“必读”刊物。

当年许多期刊也刊登了目击者描述,例如:一九四〇年九月至十一月份Architectural Association Journal的《我们去了敦刻尔克》(作者不详);Blackwood's杂志一九四〇年八月由伊恩·史考特(Ian Scott)发表的《敦刻尔克序幕》,以及一九四〇年十一月由亨尼克尔(M.C.A.Henniker)发表的《敦刻尔克的小改变》;Fortnightly Review在一九四〇年七月刊登的《敦刻尔克》,作者是菲利普斯(E.H.Phillips);一九四〇年的King's Royal Rifle Corps Chronicle刊载了魏克中尉的一封重要信函,在六月二日到三日间的晚上,魏克中尉是东面防波堤的代理指挥官。

战争期间在伦敦印行的盟军文宣刊物Belgium杂志,偶尔会刊登参与敦刻尔克的比利时人撰写的文章。乔治·楚浮(Georges Truffant)在一九四一年七月三十一日发表的文章特别值得一提。

这么多年来,报纸经常以新鲜资料来庆祝敦刻尔克的周年纪念。举例来说,Scarborough Evening News在一九五〇年四月二十四日、二十六日及五月一日发表一系列由“一名绿霍华军”撰写的精彩文章,借以纪念敦刻尔克十周年。全英国的报社几乎没有一家错过了四十周年。最引人注目的是Manchester Evening News在一九八〇年三月十日、十一日、十二日、十三日及十四日发表的系列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