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要谦虚,才能体会大智慧的包容,感受真力量的温顺。(第3/9页)

更重要的一点是,我开始意识到,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物理空间在缩小,而信息和贸易却扩散开来,相互冲突的意识形态不再因为空间和距离的保护而相安无事了。除非会有人类灭绝或种族灭绝这种情况发生,而就算这种情况真的发生了,我还是坚信我们需要找到不同意识形态和平共处的方式。

理解其他宗教信徒进行宗教活动的原因,并不需要我必须赞同他们的宗教习俗。一定要记住的一点是,与其他宗教教徒之间的交流不应该肤浅地停留在“谁入天堂,谁下地狱”的争执之上,而应该深入地挖掘我们共同信奉的美德。

让我特别骄傲的是,在我离开沙特阿拉伯的时候,我和艾哈迈德进行了友好的交流。同时,我也充满了希望。如果我们两个能够在彼此信仰的问题上进行如此愉快的交流,其他人不都可以吗?

在接下来的几年当中,在“上帝是什么”这个问题上,我仍然没有什么重大的结论。我有疑问,也会提出疑问,但却总是小心翼翼地。很少有人愿意或者能够讨论既定界限之外的话题,要么是害怕面对这些关于上帝关于宗教的难题,要么就是根本不感兴趣。

在我看来,所有的讨论都是过早地躲在“信仰之神秘”的幌子下不了了之,而之所以会这样做,其根本原因就是恐惧。

有些人没有提出过任何疑问,也没有经历过深入的、客观的讨论,却声称自己已经大彻大悟了。我开始对这种人提出质疑。但我之所以这么做,更多的是为了挑战自我,更多的是为了自我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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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之后,跳出宗教教义与宗教美德的圈子,我在一个最不可能给人启发的人身上,看到了大智慧的谦逊包容和真力量的高贵亲和。1997年,我在亚拉巴马州麦克莱伦堡见到了军事指挥官吉姆·巴雷特。在当时所有一起执行任务的军官当中,他是级别最高、最有威望的军官,而我是级别最低、威望最小的军官。

吉姆在坎坷的青年时代经历了家人酗酒、毒品、犯罪以及家庭动荡。在他5岁的时候,父母离婚;在他12岁的时候,他41岁的父亲因为过度饮酒而死。随后他母亲改嫁,但在他刚满16岁的时候又再次离婚。吉姆高中辍学,变成了一个十足的小混混。要不是保拉——他当时的女朋友,也就是他现在的妻子——他会跑去抢劫,然后像他的朋友们一样被抓起来了。

在辍学一年的时候,仍然不知道生活该何去何从的吉姆遇到了一位军队招募官。但是军队不收辍学学生。于是吉姆带着一种新的生活目标和努力的方向,抛弃了之前那种生活方式和生活圈子,重新回到了学校。他学习非常努力,后来竟然赶上了之前落下的一年的功课,按时毕业。

吉姆以前或许是个新泽西的小混混,但是他却是我见过的最有能力的军人。光是这种前后对比就足以让人望而生畏。他总是能做出正确的决定,但又不是强迫别人认可的那种决定。他总是说,展现你的能力,坚持自己是正确的,这并不是一个缺点,而是自己能力的体现,只有那些懒惰、可疑、无能的人才会反感这种做法。吉姆是第一个教会我这一点的人。

对于那些想要对吉姆的做事动机进行心理分析的人来说,日子可不好过。而我呢,就像一个求知若渴的学生跟着大师一样跟着他。而吉姆则在潜移默化中对我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当年我因为爬窗户闯进克雷默一家而被通报批评,如果当时吉姆也在的话,他肯定是我最坚定的维护者。

“我觉得,面对一种恶化的局势,你没有袖手旁观,这是值得称赞的。你发现了问题,然后就去解决问题。不过,下次可别爬窗户进去,因为很可能里面有人会拿球棒打你脑袋。”

我们俩经常和他的两个儿子,吉米和杰弗里,观看世界摔跤联盟的角力赛。除此之外,他教导我如何带兵。那么多年来,我发现他在教育儿子,以及带兵的过程中,都是柔中带刚,既有威严又不失亲近,而这丝毫没有削弱他作为父亲或者领导的地位。

他还帮助我认清自己的职责。“我不相信‘军士’那一套。”他常常会说,意指只能由中士来负责的那些工作,“有些事情需要军士来负责,有些事情需要军官来负责,这是任何合作关系中最重要的一点。在我看来,如果一个军官必须负责一项通常要由军士来完成的工作,那么就是我的失职,我不能责备那位军官。”

后来吉姆离开了亚拉巴马州去了德国,我们整整有四年都没有见面。这四年里我们通过发邮件和打电话保持联系。他也在这四年里晋升至宪兵陆战队的最高级别(团军士指挥官),最后我们又一起驻扎在伦纳德伍德堡。

尽管如今他位高权重,但是我们之间的私人关系还像以前一样亲密。我们俩常常晚上在后院聊带兵,聊他在新泽西州多彩的成长经历,往往一聊就是四个多小时。

我发现,虽然他通常都能做出正确的决定,但是他从不惧怕承认错误,也常常会自嘲。当时,上网都是通过拨号上网连接的。有一次他叫我去他家帮忙把网络连接上。

“你的话筒接口呢?”我问。

“为什么还要用话筒接口?”他故意用生气的语气说道。

然后我们都笑了,我告诉他说:“不然呢,你以为网络信号就直接从墙里跳出来,飞进你的电脑里?”他当时就自嘲了一通,现在也会如此。

吉姆也会主动听取别人的意见。就在我们得知我要被调到华盛顿之前,吉姆来问我如何卖掉他们的房子,因为他知道我们家没有找中介就把我们在弗吉尼亚州的房子卖掉了。

他在十年前花130000美元买下了那栋房子,最近的7年一直都租出去了,而且是同一家住户。吉姆觉得可以给这家住户一个人情,直接把房子连同他在这栋房子上110000美元的贷款都转给这家人,同时也省去了中介费以及讨价还价的麻烦。

我反对他这种做法。“你这样想,”我对他说,“假设这栋房子现在还只值130000美元——而很可能已经不止这些了——你是倒贴给这家人20000美元,让人家买你的房子。”后来他自己也弄明白了那栋房子的实际价值,才意识到自己当初是多么“慷慨”。

这件事情让我更对吉姆的为人有了进一步了解。在他小时候,他的单亲母亲为了养活他和他的哥哥,要同时打三份工。他和他的妻子保拉当时也并没有赚到很多钱。我回家之后把吉姆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告诉了克莉丝汀。这件事让我想成为一个更善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