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第3/3页)

说到这儿,犹豫了一下:“易萧,我当初,怕姜骏被关起来受罪,才跟丁长盛做了交易,让他帮我瞒下了姜骏的情况。其实,叔叔当时也想帮你的……”

易萧说:“没关系,顾着自己亲儿子,很应该。”

她抓住铁栅栏站起来:“他这样……多久了?”

“近几年才这样的,也不是老这样,会清醒,但每次念叨‘它们’、‘它们来了’的时候,整个人就是这种谵妄的状态,你不给他刀子,他也会拿指甲撕开皮肉,蘸着血写字,写着写着,血就没了……”

易萧呢喃了句:“你怎么熬过来的?”

她这话,其实是问姜骏的。

但姜孝广以为是在问他,苦笑了一下,说:“习惯了。”

他听过一种说法。

说是人死了,之所以要做七,把“送走”这件事拉到四十九天那么长,佐以数不清的仪式,又是扎纸马又是烧天梯,就是要借由这些芜杂的七七八八,让亲人停不下来,不断忙碌,那些痛得要命的殇,就在这琐碎的一件件事里,近五十个日出又日落里,一点一滴放出去。

他放了二十多年了。

心底放成了个干涸的大池子,早没悲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