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无头尸体的分类(第4/4页)

“但不见踪影的是长寿郎少爷而且……”

“而且他不但成了无头尸,后来连最为关键的头颅也出现了,所以这种设想也说不通。”

“纮弍少爷也是,头很快就被找到了,可以说情形是一样的。”

“再说第九种,为了隐藏在头上残留的某些痕迹。”

也许是看到斧高一瞬间不解地歪了歪头,兰子立刻给出了具体的例子,

“譬如,罪犯用非常特殊的工具击打了被害者头部,所以一经调查就能锁定凶器,罪犯也可能因此被追查出来。”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不过,如果凶手从供奉在御堂里的工具里选出合适的——”

“凶器云云,不过是我举的例子。简而言之,就是被害者的头上残留着对罪犯来说近乎致命的证据,却又无法轻松去除,无奈之下只好把整个头都带走。”

“会锁定罪犯的证据……”

还有什么别的例子吗?斧高歪着头左思右想。而兰子又一次预先提醒到,接下来的讨论将建立在第九种情况的基础上:

“也许第十种听起来差不多,是指检查被害者头部会让罪犯陷入困境的情形。”

“咦,和第九种有什么不一样?”

“第九种是指罪犯留下的痕迹,而这种是指和被害人自身有关的事物。譬如,虽然家里人谁也不知道,但被害者的脑、眼、鼻、齿等,也就是头部某处其实患有某种疾病,而罪犯担心这一点曝光就会牵扯出犯罪动机,或导致自己的身分被锁定什么的。”

“这、这种情况我觉得相当特殊……”

“那好,你看这个例子怎么样?毬子不是化了一个很厚的妆,把村里人都吓了一跳么?”

“嗯,那化妆果然是——”

“对啊,可以认为她是想用个人的方式进行挑衅,反过来也可视之为一种自我保护。不管是哪个目的,她来这里时显然已经做了相应的心理准备。”

“嗯,以前出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而且她还以古里家女儿的身份参加了婚舍集会。”

“就是啊。不过现在别管那些事了,警方调查后,在东守的手水舍发现了罪犯清洗毬子人头的痕迹,你知道吗?”

“知道,我听高屋敷先生说过。”

“如果是毬子生前自己清洗的话,怎么样?虽然我们不知道理由为何。然后,这一事实如果被揭穿对罪犯来说是致命性打击的话,又会怎么样?”

“对啊……罪犯无法化出一样的妆,所以把头砍下来带走了。”

“因为没有别的手段,只好砍头。”

“毬子小姐自己清洗妆容——这当然也是个例子吧?”

“嗯,其实我不认为有那个必要,而且她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想一想死亡推定时间就该明白,她没有从中婚舍出来的闲工夫。”

“以上是所有分类了么?”

“不,最后还能想到一种,为了得到被害者头部的某个部分,但这种情况太特殊了,不说别的,就说这次的案子,反正也套不进去。”

“譬如说哪个地方、是为了什么……”

面对表情惊讶的斧高,兰子挥了挥手,就像在说很难找出例子:

“一九三○年,苏联大学有位学者的研究成果证实尸体角膜可以移植,从此世界各国都开始了角膜移植手术。这么说吧,归根结底我只是在讨论可能性,而这样的动机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斧高把第十一种情况写进笔记本:

“目前为止从讨论结果来看,最有可能的是第九种——为了隐藏在头上残留的某些痕迹,和第十种——检查被害者的头会让罪犯陷入困境。基本可以锁定这两种设想了。”

“也就是说,本案的关键就在于毬子的头。”

“杀掉长寿郎少爷是为了混淆视听吗?”

“从罪犯爽快地把头送回来的举动分析,你这么想也许不无道理。”

“纮弍少爷也一样吧?”

“嗯,因为罪犯把他的头砍下来后,似乎立刻就丢进了森林。”

“毬子小姐的头在哪里呢?”

斧高的发问,让兰子像外国人常做的那样耸了耸肩:

“媛首山的森林无疑已被警察和青年团搜查过,那可真是地毯式搜索啊。然而那么广阔的森林地带,要处处搜遍本来就不可能吧。”

“是啊……”

“可以想象,如果罪犯熟悉这里的地形,难度就更大了。”

“啊……”

“斧高君也不认为连环杀人案会是过路人所为吧?”

斧高不禁语塞。兰子凝视他片刻。

“好,侦探活动到此为止——”

似乎是想转换气氛,她故意用诙谐的语气继续道,

“啊,你把这份笔记拿给高屋敷巡警看也完全没关系。如果是我说这些话,准得挨批,他们会说你这种外行显摆什么啊。但如果是斧高君说的话,那位巡警先生也许会认真倾听。这些分类如果能给破案带来少许帮助,我也会很高兴。”

她说着正要走出书房,突然又回头:“不过,你老是纠缠案子可不行哦,自己的事也要好好考虑……知道吧?”

“是,我两头都会认真对待。”

斧高承诺道。兰子终于面带微笑离开了书房。

斧高决定先给高屋敷看看他和兰子一起归纳出来的“无头尸分类”。他知道那位巡警曾经把十三夜参礼事件的相关人员活动制成了一张时间表,见到这份笔记想必也不会嗤之以鼻。

他的判断完全没错。然而,在以要人大江田队长为首的搜查人员进行充分讨论前,警方的大本营终下市却发生了骇人听闻的凶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