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乔安娜与阿拉贝拉·威尔默特的会面(第2/3页)

她拉着乔安娜的双手,对她说:“嘿,亲爱的乔安娜,我从来没想过你会跟我讲这么伤心的事情。这事太让人心痛了,真的叫人痛心至极;换作以前,我多半会骂你不信任我,这么迟才来告诉我——你一定记得这是我第一次听你说这件事的经过——可是,现在不幸已经够你伤心的了,苍天啊!都不用我再去埋汰你了。”

“真的是很不幸,阿拉贝拉,相信我,如果我们爱的路上一帆风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遭遇各种磨难,我一定不给你机会抱怨我不拿你当朋友;我得承认我确实犹豫了,不敢将这些不幸告诉你,让你跟着难过,因为不幸已经发生,天啊!这些不幸似乎注定挥之不去。”

“乔安娜,你能不要这么煽情吗?我没想过你会跟我说这些。”

“我发誓我是真心为你好,不想你跟我一样伤心。”

“你觉得我们的友谊就这么肤浅,只能同甘不能共苦吗?患难见真情,真正的友谊在困难和危难面前才最能闪光。我伤心了,乔安娜,真的,你如此看错我。”

“不是这样的,你误会我了:我一时一刻也不曾怀疑我们的友谊,我是真的不敢把我的悲伤带给你,我想你的心里应该充满阳光,我希望你心中一直充满阳光,不想让我的悲伤在你的心里投下阴影。因为这样想着,我才迟迟没有告诉你这些,我觉得我应该称这些为不幸的感情。”

“不会的,不可能是不幸的,乔安娜。我们要相信总有一天会证明你们的结局是圆满幸福的。”

“那你怎么看待我刚才跟你讲所有事情?你感觉有希望吗?”

“大有希望,乔安娜。你也不能肯定因吉斯瑞死了。”

“我当然没肯定他死了,只知道他在印度洋海域消失了;但是,阿拉贝拉,现在我心里有一个想法,自从萌生出来以后,一直在我心头挥之不去,而且感觉越来越强烈。我的想法就是,这个桑希尔先生就是马克·因吉斯瑞本人。”

“是吗!你真这么想?好奇怪的想法。你有什么特别的证据吗?”

“没有——就是从一开始就有个声音告诉我事情就是这样子;而且,桑希尔不可能将我们的事情讲得惟妙惟肖。为什么马克·因吉斯瑞会给他一串珍珠,让他给我捎信?他为什么那么相信桑希尔会活着,而莫名奇妙地相信自己一定会沉下去呢?”

“很有道理,乔安娜。”

“而且,马克·因吉斯瑞有跟我说过他远行的话会更名换姓。”

“奇怪;自从你说了你的想法之后,你知道吗,乔安娜,好像,我也越来越觉得有这种可能了。哦,那串致命的珍珠。”

“致命的,确实是的!如果马克·因吉斯瑞和桑希尔就是同一个人,那串珍珠就有可能是他被迫害的诱因。”

“毋庸置疑,乔安娜,在所有的言情小说里面,才子佳人总是会遇到各种危险,而珠宝和财富经常都是其中的诱因。”

“是这样子的;我相信,是这样子的,阿拉贝拉;但是你得告诉我怎么做呀,我自己真的是一筹莫展。你得告诉我在种种险恶的情形下,有什么办法是可行的,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情我不敢去做了。”

“那么,我亲爱的乔安娜,你应该察觉到,你现在关于这个桑希尔的所有证据都证明他只到了舰队街理发店,没有到其他地方去了。”

“是的,确实如此。”

“你没感觉,那个地方就是他的命运之谜所在?你看到过那个人,也就是陶德,你认为他是那种杀人会手软的人吗?”

“哦,吓人!我自己也想到过这一点,但是我不敢说出我那些可能成真的想法。假如那个长相骇人的家伙认为某种血腥手段能助他成功拿到马克·因吉斯瑞的那串珍珠,他绝不会犹豫;这话听起来有点粗野狭隘,但我坚信不疑。”

“但是,乔安娜,不要下结论说事情就是这样子。从你的所见所闻来看,这确实是个可怕的谜团;但是,乔安娜,不可草率下结论,这未必是个死亡之谜。”

“管它是不是呢,”乔安娜说道,“我必须破解谜团,否则我就会整日心绪不宁。老天爷可怜可怜我;就连现在我都感觉大脑发热,几乎快不能理性思考了。”

“冷静,冷静,我们把事情仔仔细细再想一遍,冷冷静静、认认真真地想一遍;谁会想到我们姑娘家弄不好也能捣腾出真相呢;现在我想跟你说个事,你讲的让我想起另一件事情。”

“快说吧,阿拉贝拉,我会专心致志地听你讲。”

“不久前,大概六个月前,我记得,我爸爸的一名学徒,在学徒期满前一个星期被派到城头西边去取一大笔钱,但是一去不复返,从那天起,我们就没他的半点消息。我爸爸多方打听,很肯定他拿到那笔钱了,而且他在斯特兰街遇到一个熟人,后来他们在米尔福大道就分开的时候,我爸爸的学徒对他朋友说他要去舰队街理发店找斯文尼·陶德帮他理下头发,因为在泰晤士河有个划船比赛,不管我爸爸高不高兴,他都打算去参加。”

“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

“杳无音讯。当然,我爸爸动用一切资源在打听这件事,为此还专门去找过斯文尼·陶德;但是,陶德坚持说他店里没来过那样一个人,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这事很诡异。”

“非常离奇啊;那个学徒的朋友们都没放弃,坚持打听他的下落;为了找到他,甚至筹集资金悬赏,期待有人给他们提供消息呢。”

“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所有努力都打水漂了,一丁点儿消息都没得到,一点线索的影子都没看到;这件事就成了最离奇的案子,一直搁着。”

乔安娜不禁打了个寒噤,两个女孩子沉默了半晌。然后,乔安娜打破沉默,大声说道:“阿拉贝拉,帮我想想办法,我好行动起来,又要成功的概率最大,又要遭遇的风险最小;不是因为我怕死,是怕万一真的遇到不测,我就没办法继续寻找真相。这辈子不把真相找出来我誓不罢休。”

“可是你能做点什么呢,亲爱的乔安娜?不久前,理发店门口贴了一张告示说要招一个小伙子当助理,但是现在已经揭掉了,要不然我们可以找人去应聘,正好到理发店去当间谍。”

“但是,可能这件事还有文章可做,如果你认识的人中有人愿意去冒险的话。”

“乔安娜,想找个我们信得过的人不好找,如果仅仅只是找个愿意去当间谍的人,那倒不难:我是个爱冒险的人,乔安娜,你知道;我想我可以让我的堂哥艾伯特扮演这个角色,只不过他这个人挺轻浮的,让他担当这么重要的任务怕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