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065(二合一)(第2/3页)

他后半句话,是对穆如归说的。

夏朝生陷入了沉默。

倘若柴一鸿所言是真,那么五皇子就是狄女所出,那么穆如期……电光火石间,他眼前一片清明。

穆如期也是重生归来之人,却与他走上了截然相反的道路。

抛却私人的仇恨,夏朝生其实想不通,为何穆如期曾经死在穆如归手中一次,有了第二次机会,却还是选错了路。

今日,听闻五皇子身上流着狄人的血,夏朝生算是明白了——五皇子因为生母之故,无缘皇位,剩下的皇子小的小,残的残,穆如期是梁王唯一也是逼不得已的选择。

穆如期知道这一点,才会在今生,为所欲为。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穆如期怪异的举动全有了解释,夏朝生瞬间将五皇子的出身信了大半。

他兴冲冲地去望穆如归,却见穆如归正无奈地望着自己,连忙不好意思地揣起手,继续在九叔身边端坐着。

“你想要本王做什么?”穆如归往夏朝生嘴里塞了一块甜糕后,一针见血道,“或者说,你需要本王许你柴家什么?”

柴一鸿早猜到穆如归并不如传闻中一样,此刻还是有些缓不过来神:“王爷,您……信老臣的话吗?”

穆如归并未回答这个问题,只点了一句:“本王姓穆。”

柴一鸿倒吸了一口凉气。

是啊,穆如归也是皇族中人,五皇子的身份,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了。

柴一鸿想通其中的关巧后,再次跪倒在地:“臣愿辅佐王爷!”

此言一出,愣住的不止夏朝生,还有柴家的两个儿女。

“爹?”柴文轩吃惊地张大了嘴。

他知道了五皇子的身份有异,却没想到他爹居然想……

柴文轩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在了穆如归的腿上。

柴一鸿却不给儿子任何思考的时间,直接扯着他的衣摆,让他一同跪倒在地:“柴家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夏朝生的心猛地提起。

他活了两辈子,对九叔未来的选择心知肚明。

但是此时局势尚未明朗,柴一鸿又是朝中一品大元,若是贸然点头,虽说在朝堂之上有了新的助力,可也将两家人置于炭火之上。

绣楼的内室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本王不需要你效犬马之劳。”许久以后,穆如归用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茶盏,语气平静道,“只要柴大人日后不胡乱攀咬,本王也无意为难柴家。”

柴一鸿的神情僵住了,急欲解释:“王爷,老臣……”

“朝生,走了。”穆如归对渐冷的茶盏彻底失去了兴趣,起身拉着夏朝生的手,眉心打了个结,“怎么这么冷?”

内室没有暖炉,夏朝生手里的暖炉也失了温度。

“无妨。”他挠了挠穆如归的掌心,轻声劝道,“九叔,正事要紧。”

穆如归听到就像没听到,搂着夏朝生的肩,硬是将他带出了绣楼。

红五不知何时,已经将马车赶来了,夏花也眼疾手快地递上了新的手炉。

“扶王妃上车。”穆如归吩咐夏花,“马车上的暖炉可备好了?”

侍女忙不迭地点头:“都备好了。”

穆如归这才满意地转身,面向满脸愁苦的柴家人,重重地哼了一声。

柴文轩挡在父亲与胞妹面前,抖如筛糠:“王爷……家父年老……还请您……还请您……”

他边说,眼前边浮现出无数血腥的画面,昔日上京城中流传的关于穆如归的流言蜚语,一股脑全想起来了。

柴文轩在心里哀嚎:吾命休矣!

同时将心安理得地钻进马车的夏朝生,骂了个天花乱坠。

却不料,穆如归只是站在马车外,用冰冷的眼神剃着他们,尤其是柴姝——柴姝缩在兄长身后,眼眶里蓄着一汪泪——直接被吓哭了!

“下次寻本王,不要拿朝生当幌子。”不知过了多久,穆如归的薄唇终于动了,“红五,你每隔七日去柴府一趟。”

红五从穆如归身后探出头来,对柴一鸿拱手:“大人,有劳了。”

柴一鸿还没缓过神,讷讷道:“不敢不敢。”

他们说话时,穆如归已经钻进了马车,将夏朝生拢在怀里,烦闷地攥住他的手指。

柴文轩望着远去的马车,半晌,吐出一口浊气,转身对着妹妹的脑门,就是一个暴栗:“事前不是说好,就在绣楼上待着吗?”

柴姝捂着脑袋,左躲右闪:“哥,我就想看看小侯爷……”

“你还真在惦记他?”柴文轩气得眼前发黑,卷起衣袖,向柴姝跑去,“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知不知道害臊?”

柴姝不幸被哥哥逮住,不服气地嘟囔:“可是小侯爷不是一般人。”

“嫁入王府的能是一般人吗?”

柴姝羞涩地捂住脸:“他生得好看。”

柴文轩:“……”

柴文轩的额角青筋直跳:“阿姝,他嫁人了,你也瞧见了,九王爷待他,很是不错。”

言下之意,你绝无机会。

却不想,柴姝闻言,没有丝毫的不满,面色反而更红了几分:“九王爷……也英俊,他们站在一起,甚是般配。”

柴文轩:“……”

柴文轩将糟心的妹妹丢给下人,再也不想多看一眼。

上元灯会上的闹剧,天不亮,就传遍了上京。

五皇子穆如期听了一番添油加醋的描述,当夏朝生和穆如归又起了争执,乐得第二天上朝,有意无意地讽刺了柴一鸿几句。

哪晓得,柴一鸿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当即跪在金銮殿前,哭嚎着说小女命苦。

梁王自然也听见了灯会上的流言,满脸无奈地让柴一鸿平身。

柴一鸿偏不。

梁王彻底没了脾气。

要说这儿女婚事,本与他无关,偏偏柴一鸿看上的是被赐婚给穆如归的夏朝生,梁王就不得不管了。

梁王揣着手,耳畔回荡着柴一鸿的恸哭,心里想的却是夏荣山。

……一各个,为了儿女婚事,把金銮殿当成什么地方了?!

奈何,他们一个是镇国侯,一个是朝中一品大员,梁王还真说不出什么训斥的话。

“行了行了,朕替你女儿赐婚如何?”梁王不甚其扰,最后搬出杀手锏,“你想要哪家,朕就指哪家。”

柴一鸿哭声微顿:“老臣……老臣何德何能……”

这就是不愿意了。

梁王愈发头疼:“那你要如何?”

夏朝生都嫁人了,就算真的对你家闺女有意,也不可能和穆如归和离,另娶一个女子。

柴一鸿也不说别的话,只一个劲儿地哭。

哭到最后,五皇子也没辙了。

事儿是他挑起来的,也只能由他去解决。

好在五皇子并不是个草包,细细一想,便有了解决方法:“父皇,儿臣有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