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集(第2/2页)

从动物到晚星?

穿梭当下,将目光加诸永恒之上

目光向后向前,几无二致

无论是莫扎特,还是疾病缠身的快餐店厨子

除非是神启改变了他们的生命路线

除了我们更愿意成为莫扎特——我们想要存在得尽可能久远,被播撒,被传唱

尽管在永恒之中,这都或许会是同一件事。

据悉,在神的宇宙当中

没有东西会流逝,没有基因会遗失

数个世纪之后,或许会在运动之中四散充满

它将会及时指引那条路线。

那些发现活着稍许艰难的

于是因此就活得稍许艰难了,

海洋的温床里那些奋斗拼搏的基因

注定交付给随机产生的细胞们

然后演进到鱼类,然后是兽类

以大量繁殖的头脑,统领了陆上的狂欢

星球的表面,遍布恐龙与杂草

在时间的外壳上,最远处的星辰已然遭遇了危险

在人类的内心当中,需要多久才能掘出爱意?

双重天使

世界,在撒旦的怒视之下,惶惶然孤立

就像是乡间的孩子,目光灼灼注视那嘉年华市集

在秋千上无视任何恐惧,全力摇荡,到那听不见声音的领域,

这世界被忽视了的尖啸,迷失、飙升远去在太空里,

那些在地狱的土地上被摧毁、击倒,继而死去的人们的绝望

——又或者在地上再多匍匐挣扎,那么一小段时间。

辐射区里,被诅咒的耳朵听见了尖啸

面颊上挂着的眼珠子,必定看着这烧焦了的、彩虹色的裂纹——

地球成了孤儿,原子是罪魁祸首,每个人都孤单。

狂人的智力,将至远的距离与至远的时间绞合一处,

使人激动的抽象,在一层、二层、三层之间跃迁,

违背至亲的伦理,将人们与人们分离,

目光远渡重洋,无意间聚焦在一粒沙中。全能的神!

经过五十万年的时间,这恰是决意的世纪

在不堪的牺牲与人们变异了的视野当中。

这里有开花的植物、野兽和双重的天使,

生命在以死亡的力量相搏,并且,

意识到胜利,推测出曙光在前。

父亲,在你的图景当中,我们正被逾越

我们为何出卖我们的双重天性,我们在谋划些什么?

父亲,在怎样的图景当中,我们正被逾越?

在对与错的花园之中,变得无所适从

被善与恶的颠来复去所嘲弄

被放逐者的后裔。路西法,以及你那万有的儿子的兄弟

当你的创造刚刚开始时,谁说它已经结束了。

我们承受分隔与分离的伤痛

以那颗同基督的幻景一同闪烁的心:

于是尽管我们被曲折地显露出了本性,双重的谋划,

父亲,在你的图景当中,我们正被逾越。

再见了

石非石

有那样的一段时期,石头就是石头

街中遇到的脸庞,乃是一张完整精致的脸。

在物、我及上帝之间

存在一种瞬时的对称。

自从你改变了我的整个世界,这三位一体的结构,就开始动摇了:

石非石

那些脸庞,仿佛梦中碎裂了的人物,不再完整

直到孩子那稚嫩未成型的脸上

我才认出你那被放逐的双眼。

攀爬闪光天梯的战士,留下了你的影子。

今晚,这个被撕裂了的房间,它沉眠

在那因你而蜷曲了的星光之下。

萨拉班德[140]

如果可以的话,甄选你的哀痛,

修订你的讽刺,甚至带着诡诈去哀悼。

调整成一个分裂的世界

它需要你坦率的情绪,去屈就迷宫般复杂的诡计

大自然的炼金术所提供的

给那矮小的、头发脏脏的杂货店男孩

阿波罗之光,或者金色风信子,那传说中的凝望。

如果你必须要穿过四月的公园,机灵点儿:

回避夜的声响,远处的眼神

以免你被当作是个危险分子

只得去恳求那晚星。

你那令人绝望的神经,将笑声与灾祸融合

那杂乱无章一旦开始

便群集未经筛选的愁苦

你绝不可能一个一个对付区分。

世界嘲笑你的温柔

囚禁你的欲望。

被你所有“必须”的悖论,给弄得手足无措

从地平线转向地平线,从正午转向黄昏

或许只有你能够明白:

在一个温和的、海上的、如金闪耀的蔚蓝午后

天空那温和的蓝色,好像一只中国的瓷碗

哈特·克兰[141]的遗骨,水手们和药店店员

洋底洼地里的节拍,同一首的萨拉班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