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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我很适应海上航行。”凯蒂回答说,“我从来没有晕过船。”

院长嬷嬷拿着一个工工整整的小包裹回来了。

“是我为我母亲的命名日做的一些手帕。”她说,“姓名首字母是这儿的女孩子们绣的。”

圣约瑟修女建议凯蒂看看这些手工活做得多好,院长嬷嬷便带着溺爱而嗔怪的微笑解开了包裹。手帕的料子是上好的细麻布,上面用花押字绣了姓名首字母,字母上方是草莓叶子组成的花冠。凯蒂还在礼貌地对这手艺表示赞赏时,手帕又被包了起来,包裹递到她的手上。圣约瑟修女说了句“eh bien, Madame, je vous quitte.(好了,夫人,我得离开你了。)”,又重复了一遍她那礼貌而不带人情味的客气话,然后就走了。凯蒂意识到自己该跟院长告别了,她对院长嬷嬷的一番善意表示感谢后,两人一道沿着空空荡荡、墙壁粉白的走廊走了起来。

“你要在到达马赛后挂号寄出这个包裹,这不会给你添太多麻烦吧?”院长嬷嬷说。

“我一定会照办的。”凯蒂说。

她看了看上面的地址,姓名像是一个显赫人家,但吸引她注意力的,是标出的地址。

“这可是我去过的一座城堡啊,当时我跟朋友们在法国乘车周游。”

“很有可能,”院长嬷嬷说,“每周有两天允许游客参观。”

“我觉得要是生活在一个那样美丽的地方,我是绝不会有勇气离开的。”

“那地方当然是一处古迹,但我几乎没有亲切感。就算我有所抱憾,也不应该是那儿,而是我小的时候住过的小城堡。那是在比利牛斯山上,一个能听见大海的浪涛声的地方,我就在那儿出生。不可否认,有时候我会想念海浪拍击礁石的声音。”

凯蒂有一种感觉,院长嬷嬷推断着她的想法,还有她说那种话的原因,正暗暗拿她取笑。她们已经来到了修道院那狭小而朴实的门前,让凯蒂吃惊的是,院长嬷嬷伸出双臂抱住她,吻她。缺乏血色的嘴唇贴到她的脸颊上,先吻这边,随后再去吻另一边。这一举动如此突然,让凯蒂一下子红了脸,真想哭起来。

“再见,上帝保佑你,我亲爱的孩子。”她搂着凯蒂,让拥抱持续了一会儿,“记住,尽你的责任算不了什么,那是对你的要求,就像你的手脏了就得洗一样并不值得称道。唯一重要的是去爱你的责任。当爱和责任合而为一,神的恩典就会降临于你,你会享受到超乎一切认知的幸福。”

修道院的门最后一次在她身后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