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资本主义与传统 麦夫鲁特的安乐窝(第4/4页)

“是的,一旦你富有了,嫉妒的人就会立刻说你走错道了。”

“不,我不嫉妒你。苏莱曼,你明摆着就是跟一个错误的女人在一起。”

“哪个女人是对的,哪个女人是错的,或者不管哪个都没区别,你很清楚啊。”

“我结婚了。感谢真主,我很幸福。”麦夫鲁特说着站了起来,“你也去找一个像样的女孩,尽早结婚。好了,再见吧。”

“不杀了那个抢走萨米哈的混蛋,我不会结婚。”苏莱曼对着他的背影说道,“你把这话告诉那个库尔德人。”

麦夫鲁特梦游般地回到家。拉伊哈早已把钵扎罐拿到了楼下。他原本可以把钵扎罐拴上扁担就出发的,但他上楼进了屋。

拉伊哈正在给菲夫齐耶哺乳。“他让你喝酒了吗?”她小声问道,为了不吓到孩子。

麦夫鲁特感到了拉克酒在脑袋里的威力。

“我没喝。他不停地问萨米哈跟谁私奔了,跑哪去了。他说的那个库尔德人是谁?”

“你说什么了?”

“我说什么啊,我什么也不知道。”

“萨米哈和费尔哈特私奔了!”拉伊哈说。

“什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苏莱曼疯了。”拉伊哈说,“你要是听到他在杜特泰佩家里说的那些话……他要杀了那个抢走萨米哈的人。”

“不会的……他只是说说而已。”麦夫鲁特说,“说大话的苏莱曼杀不了任何人。”

“那你干吗慌乱、气愤?”

“我既没慌乱,也没气愤。”麦夫鲁特嚷道。他摔门而去,听到身后宝宝的哭声。

麦夫鲁特非常清楚地知道,要想消化刚刚得知的这个消息,他必须在黑暗的街道上行走无数个夜晚。那天夜里,尽管明知那些地方没有顾客,但他仍然从费里柯伊的后街一直走到了卡瑟姆帕夏。有一会儿,他迷路了,下了大坡,走进两栋木屋之间的一块小墓地,坐在碑石之间抽了一支烟。一块奥斯曼时期留下的、带有巨大帽顶的墓碑,让他的内心充满了敬畏。他必须忘记萨米哈和费尔哈特。在那夜的漫长行走中,他说服自己不该为这个消息烦恼。原本,只要回到家,搂着拉伊哈入睡,他就会忘却一切烦恼。世上,他所烦恼的事情,也只不过是他头脑里的怪东西罢了。这不,墓地里的野狗也对麦夫鲁特很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