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注定成功(第3/7页)

1867年,辉煌的万国博览会就像之前承诺的那样,比世界上任何的盛会规模都大,让人眼花缭乱。一个巨大的椭圆形玻璃和钢铁建成的展览“宫殿”,还有100多座小一点的建筑占满了左岸的战神广场。有5万多个团体和个人参展,博览会的主题是“提高大众的物质和道德状况”。在10月11日,博览会的结束日,有110万人,涌过了耶拿桥,到了张灯结彩的凯道赛主入口。

人们来自于世界各地,拿破仑三世皇帝举行了盛宴,隆重招待俄国沙皇、普鲁士、巴伐利亚和葡萄牙国王、埃及的帕夏和戴着毡帽的土耳其苏丹。一夜一夜地举行晚会、宴会。在新装修的富丽堂皇的杜勒里宫举办盛大的舞会,可以见到普鲁士的首相奥托·冯·俾斯麦伯爵穿着白色的制服和大家一样纵情欢乐。在奥地利使馆,在彩灯鲜花摆成的山、洞穴和搭建的真水瀑布旁,从维也纳来的乐队奏起了施特劳斯的交响曲,客人们伴随着音乐翩翩起舞,跳起了华尔兹。施特劳斯也来到了巴黎,并亲自指挥了第一场《蓝色多瑙河》的表演,舞会一直持续到近拂晓时分。

为了给各种游客增添在城市中游览的乐趣,一排称为“飞蝇小舟”的观光汽船撒满了塞纳河河面。

令人尴尬的是,由于3月的天气不好,博览会的准备工作进展缓慢。等到4月2日正式开始的时候,有近一半的展品还没有开箱,人们把这戏称为“万国包装箱国际展览会”。不过到5月的时候,一切就绪,巴黎比任何时候都要耀眼。没人见过那么多彩旗飘扬,那么多灯光缤纷闪耀,那么多各式各样的人。

《纽约时报》报道说:“在大宾馆里,餐厅都搭上床铺住人了。”夏季开始,人更多了。“美国人终于来了,登记册上填满了他们的名字,从波士顿到新奥尔良,一直到旧金山的人都来了。”在庞大的美国游客群之中,作家马克·吐温也来了。他来欧洲和圣地旅行,抽出时间来到了巴黎,入住卢浮宫旅馆。

塞缪尔·摩尔斯写道:“巴黎现在是世界的中心。”摩尔斯现在已经78岁了,带着他的夫人和4个孩子来了。(在美国,电报已经成为人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东西,西联公司的电报线已经铺设了5万英里,每年发送电报200多万份,包括1867年从巴黎博览会最新发送的电报。)

新鲜的东西真不少,大大小小地陈列了一大片,有许多东西是人们几乎无法想象的——宏伟的火车机车、蒸汽机、一种叫做铝的轻如鸿毛的金属、德国制炮专家研制的大型攻城炮、拿破仑三世官方的乐器制造人阿尔多芬·萨克斯发明的一种新的铜号——萨克斯管。从人群的反应看,最受欢迎的美国进口货是汽水。费城的艺术学生托马斯·伊金斯给家人写信说,他排了比一个街区长的长队,等着喝一喝汽水。

马克·吐温和几个旅伴在巴黎没待几天就继续旅行了。后来他写出了令人捧腹的《傻子国外旅行记》,此书在他的有生之年都是他最畅销的书。他和他的伙伴以前没出过国,对他们来说旅行是“极其新鲜的”。他写道:巴黎“在我们面前闪耀着一颗光辉四射的流星”。不过他没怎么想到他们,他的幽默是以牺牲巴黎人为代价的。他常说,他不是反法国的美国人,但却是一个反巴黎的美国人。他还讨厌巴黎的导游,说他们“欺骗每一个第一次来巴黎的美国人,无论是单独来观光的还是几个和他一样没有经验的人一起来的”。

巴黎的妇女给他的印象也不好,“灰衣小女工”是最让人失望的,“我从她们的神态上看就知道她们满身都是葱蒜味……我现在为那些拉丁区漂泊不定的学生感到难过,其程度比我从前妒忌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说第一次看著名的康康舞时,他用手捂住了脸,“从手指缝中看”。

其核心是尽量跳得狂野、高噪音和兴奋;如果是女人的话,尽量多暴露些,腿踢得高些……天啊!

对于因博览会而明显出现在城市的妓女,他没有说什么。不过他承认,他短暂的逗留结束时,他“遗憾地告别了这座美丽的城市”。

参展的当代绘画和雕塑的数量和重要性上都超过了以往的任何展会。尽管美国的艺术展区和法国的相比要小得多,但是也要比1855年博览会上宏大了不少,其中有些展品可以算得上是美国当时的代表作了。许多人围在两幅巨大的风景画前称奇。这两幅画都是以美国的景物为主题的,一幅是阿尔波特·比尔斯达特的《落基山脉》;还有一幅是佛莱德里克·丘奇的《尼亚加拉瀑布》,这是美国绘画唯一被授予银奖的作品。美国还有几幅作品是从北方人的视角反映内战主题的,有约翰·佛古森·威尔的《铸炮厂》,表现了西点军校附近的兵工厂;还有温斯洛·赫马的《前线战俘》,画的是三个邦联战俘被押到了北方将军面前的情形。

詹姆斯·麦克内尔·韦斯勒的《白人姑娘》是一幅真人大小的全身画像,画的是他的红头发的爱尔兰模特兼情妇乔安娜·西佛南,她穿着白色的衣服,靠在白色的背景上。这幅画在伦敦王家学院以前的展览中曾遭拒。因为这个年轻的女人头发纷乱,站在狼皮上,即使是在巴黎,人们也觉得画的诱惑性太重。

许多观光者觉得美国的艺术展品令人失望。法国批评家给予的两个刻薄的评价是“幼稚傲慢”和“稚气无知”。尽管有一个人认为:“赫马先生还可以,公正地说,他被忽略了。”另一个人则看到了希望。

考虑到美国的美术一旦开端,其发展速度会很快,要向前看。向前!向前!

赫马1866年12月到达巴黎,1867年在巴黎待了近一年。他在8月份给一个朋友的信中说:“我在努力,有很大的进步。”不过他不经常写信,也没有详细描述他的情况。他和一位法国艺术家弗莱德里克·荣德尔共用位于蒙马特的一个画室,并向他学习,还在瑟内拉维尔的艺术家聚集地画风景画。

赫马的一幅画叫做《画室》,好像是在巴黎的作品,亨利·詹姆斯说:“里面有很多的巴黎味。”两位画家在坐着,用大提琴和小提琴演奏着室内乐,乐谱架在画架上,他们都留着胡子。那年在巴黎照的一张照片上,赫马也像拿破仑三世那样把他浓密的小胡子尖用蜡粘成了尖尖的形状。和其他美国学生一样,他也到了博览会上,但花了多长时间,不得而知。

遗憾的是,没有任何记录说明奥古斯塔斯·圣高登斯来博览会上看了什么,也许他的钱不够,只来过一两次。他的信念是“钱花得要值”。他肯定会看很多东西的,他确实也看到了一些对他终生有益的东西。那是一个小铜像,是法国雕塑家保罗·杜布瓦的作品《圣洗者约翰的童年》。古斯多年后写道:“这对我来说是太异乎寻常了。”杜布瓦的作品和杜布瓦本人对他产生了“深刻”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