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臧哥,”季韩舒张了嘴,看着臧南渡自己伸手捏着裙边儿打量两个人。

她也不得不承认,两个人站在一起养眼,也有点儿后悔今天没能穿的成熟一点儿。

现在的臧南渡身上就只穿了件衬衫,勾勒出的线条饶是季韩舒再含蓄,现在也没法儿移眼。

“衣服,”臧南渡手里还拎着袋子,里头躺的还是那件被遗忘了很多次艳红。

岐林头上被按了一只手,转头的时候就有点儿费劲,轻声道了句写,“谢谢。”

“我身上烟味儿大,习惯了,”臧南渡话是对着季韩舒说的,但是自己却是低头瞧着岐林。

小孩儿的眼镜现在就垮垮搭在鼻子上,睫毛高出镜框一点儿,现在对方正低头对着袋子眨。

运动服再往里,

臧南渡能瞧见。

只不过自己这次出奇的没抬头。

“啊,那个臧哥,”季韩舒往前走了两步,摸着头发稍,“我正跟小林讲呢,要是新班级不适应我都可以帮忙的。”

“我没不适应,”岐林轻轻垫了垫肩上的衣服,转身要走。

臧南渡就跟在他身边,贴着脚尖转向。

季韩舒站在原地,看见两个人贴的近,觉得奇怪但具体又说不上来,岐林把自己话的后路直接堵死,导致她现在想说都找不到由头继续,只能看着人往回走。

直到她察觉臧南渡的一个动作。

就在两个人转身的瞬间,臧南渡弯腰伸手在岐林肩膀上把西装提了提边儿,才让季韩舒在脑子里反应过来。

放在臧南渡身上的这种感觉,姑且就叫做“照顾”。

但是她爸曾经说过,臧南渡性子冷得很,人情在Y市算是数的着的难过,但是她现在瞧着臧南渡明明对后生晚辈上心的很,也就自然而然幻想,这样的男人要是做了丈夫,应该对老婆孩子都不错。

纠结。

前半夜已经开始放冷,岐林身上挂着臧南渡那身其实有点儿热。

他脖子到后背都暖暖和和的,倒是身边走着的椿美羚一路上打了几个喷嚏。

等一伙人到了臧南渡车边儿上,就瞧见蹲了一个人。

臧栖山用手刮啦着自己刺挠的后脑勺,看见三个人朝着儿走,尤其是看见岐林身上多了件他哥的外套。

稀罕。

“说是来堵我,那我可是自己找来的,”臧栖山靠在上头敲了敲车壳子,“抓点儿紧,冷死了。”

岐林在车边站定,嘴上说着,“我到这儿就成,自己回去,现在还有公车。”

椿美羚吸了吸鼻子,“别啊,反正我家顺路,你跟着我走呗。”

岐林撤了身上的西装,伸手朝臧南渡递了,“我自己就成。”

“习惯了。”

臧南渡没说话,伸手捞过来,顺道帮着岐林整了整身上被西装压的歪扭的领子,说了句,“注意安全。”

之后就放了人。

岐林也没跟椿美羚一块儿,自己出了校门就站在路边等公交。

刚出门口儿没一会儿,岐林手机上又响了一个陌生号儿。

但是他有预感,接起来也是个熟人。

“刚才唱的不错,我没记错,之前在臧哥家里咱们见过。”梁戍星声音有儿哑,“挺想跟你交个朋友的,你也别紧张,把我当个邻家哥哥就成。”

岐林轻轻嗯了一声。

对方可能是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么一堆,对方就只回了个嗯,所以也有点儿懵,不知道说什么。

岐林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听见没动静就对着电话那头说,“您还有事儿么?”

“没...没了,”梁戍星有点儿不可思议,已经很久没有人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现在他对自己的身份也有定位,虽然在臧南渡那现在一时半会儿走不通,但是按照现在自己的咖位也不至于被一个高中生堵的这么难听。

“那再见。”岐林挂了电话,就看见路对面站着季韩舒,旁边也站着一个人。

但是晚上黑,岐林轻轻眯了眼,看身量有点儿像葛孟平。

也就是一晃身的功夫,就剩了季韩舒。

对面的季韩舒听见岐林的动静儿慢慢转过身,然后脸上的笑就僵了,然后又冲着岐林招手,“好巧。”

“怎么了?”岐林脚上站定,把吉他轻轻往地上一放,“巧。”

“那个...其实我今天还有别的事要说,”季韩舒眼睛往后面瞧,发现没人,又讲,“能就我跟你单独说么?”

岐林赶时间,问,“时间长么?”

季韩舒扭捏着低头,主要是今天又遇见臧南渡,本来下定决心跟岐林摊牌表白,现在她又开始站不住脚。

臧南渡是可以温柔的。

或许自己再努努力,能成也说不定。

“如果今天不合适,那就明天,”岐林说完磕着脚后跟儿往前,重新背上吉他,回头直接说了,“车来了,你有事的话明天。”

季韩舒被岐林问得不知道怎么回答,心里一乱就知道今天的气氛都没了,加上岐林一张实在是纯的乱七八糟的脸,她就更乱,只能认输点头,“这事儿不着急,等我哪天再来找你,”季韩舒只是单纯的再拖一段时间,缓缓自己,再看看这两个男人到底哪个更合适。

等着岐林上车的时候,季韩舒又张口,“到时候就别带别人了,就咱们两个。”

她刚才慌神,话说晚了,不知道岐林听见没有,隔着玻璃很快就看不见对方的脸了。

公交上红红绿绿的数字做着变换,岐林坐着朝窗外瞧,轻轻低头,周围都是臧南渡身体上气味的残留。

男士香水和尼古丁的绝妙结合。

到了家他自己站在门口儿,身子靠在门上,自己按着门铃,顺道敲了三下,然后才自己才掏了钥匙推门进去。

他不习惯开灯,直接坐到桌边儿,解了身后的吉他。

晚上开直播的时候岐林也没换衣服,带着口罩低头调吉他,他摘了眼镜,简单适应只有电脑上的光源,自己就杵在那儿,懒塌塌调弦。

粉丝不多,还在看的就一个。

岐林没多少好奇,纯属自娱自乐,他坐的不规矩,从外头进来身上热,他把拉链朝下推了推,自己弹着唱着,微信上来了消息。

-到家了没。

岐林看见消息手里的吉他就揣在怀里,顶在膝盖上回话。

手里头敲敲打打攒了几行,最后都删了,只留了一个字。

-嗯。

再后来对面就没了动静。

岐林也没打扰,只是把自己都蜷缩在凳子上,仰着头看天花板。

最后捏着手机,拇指放在语音键上。

贴在嘴上咬字,“我想你了。”

之后,上划取消。

*

臧南渡习惯了在沙发上看台本,成摞的材料往身子周围堆,臧栖山从楼上抓着背下来,原本以为看见的还是臧南渡枯燥的弯曲的脊背,没成想破天荒看见人撑在沙发上看手机,更奇的是还捏着烟,看着挺悠闲。